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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到,混乱骤起。
而?倒在血泊中的奈特将军一无所知,好看的?唇线往上勾着,维持着挡在哈索尔身前的?姿势,绝望到极致的艳丽一如凋零腐烂的?红蔷薇,在禁忌深渊中沉沦,无法挣扎,亦不得解脱。
尖锐且急促的?哨声骤然划破黑幕,外墙上突然多出手持兵刃的?黑影,破风声噗噗作响,暗红的血液迅速蔓延。
高?台上的?女王,冷冽如寒冬,无情淡漠的?注视着尼亚斯家族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死前骤然瞪大的?眼盛满绝望与不可置信。
这是单方面的屠杀,直面黄金骑对尼亚斯家族的屠杀。
殿外的?荷花池透过窗沿漫进缕缕清幽香气,胸前的?痛楚似是缓解了不少。
奈特将军虚虚倚靠在软枕上,单手撑在额际,望着空荡的房间怔怔出神。
这是法老王的?寝殿,殿门上雕刻着硕大的荷鲁斯之眼,狮身人面像肃然立在两侧。
在自己昏迷的日子里,哈索尔成功将隐匿在赛内特的黄金骑收归己用,如同莎草史卷上记载的?那般传奇,神秘强大的?黄金骑遵循神谕出现,帮助法老迅速平定了底比斯暴.乱,叛乱者被处以死刑或流放。
再一想到昨晚哈索尔帮自己换药时说的?话,奈特只觉心烦意乱。
原来早在九年前,哈索尔就已经来过赛内特,黄金骑也在那时混入了哈索尔的?人,而?驻守在埃巴赫的?军队其实一直跟在船队后,在赛内特城外埋伏,等候最终的?决战时刻。
哈索尔一步一步谋算,不惜以身犯险,却独独没有想到奈特会折返回来,并替她挡了那致命的一箭。
然此间种种都不是搅得奈特心摇神动的直接缘由……
昨晚奈特醒来后,哈索尔亲自帮她换药,并向她坦白了之前所有的?计划,离去前,宠溺且不容拒绝的?霸道口吻,“奈特,你将会是埃及的?王后,与我并肩坐在万人瞻仰的?王座上共度余生?。”
还不等奈特回答,哈索尔就起身步履匆忙的?走了出去,且一整晚都没有回她的寝殿,直到现在也没有看到人影。
又因?为身上的?伤无法走动,奈特更觉心烦意乱。
作为埃及的?杰出将领,奈特早有决意一生?守卫哈索尔女王,以女王与臣下的?身份,而?不是王与王后的身份。
昨晚心中漫过欣喜,但?更多的?是惊吓,窗前的?旖旎金色光线都因此黯淡了些。
昨晚哈索尔表露出来的心意,恍若激荡的湍流,炙热的沙地,搅得奈特坐立难安。
与前两天并没有什么不同,菲缇将奈特照顾的?无微不至,一整天都在耳边碎碎念,致使奈特将外边的局势了解了大概。
哈索尔将叛乱的将领悉数处死了,以蒙比特为首的?神职人员被流放边陲,哈索尔借此机会将军队与神庙大换血,破而后立,军权,神权再次彻底重回法老手中。
奈特已经可以预见到,埃及将会在哈索尔手中再次熠熠生?辉。
晚霞散锦,残阳流金。
奈特将手中的卷书放下,遥看渐起阴郁的?天幕,暗忖哈索尔今晚应该是又不回来了。
哪知在奈特准备上药时,哈索尔踏着稳健的步子进了寝殿。
进来了径自走到床边,接过菲缇手中的药膏,挥手让菲缇退了出去。
哈索尔熟稔的?将奈特宽松的长袍斜褪至肩下,将纱布一圈一圈解开,温热的指腹游走在奈特微凉的?肌肤上,似有电流击过,带起一阵阵难耐的?酥麻。
奈特身体顿时僵住,羞.耻.感轮番袭来冲击着奈神思,直到纱布完全解开,奈特才回过神来,握上哈索尔的?手腕,“王,我自己来。”
“你自己来?后背上的?伤你怎么自己来?”哈索尔明显愣了一下,转而注意到奈特白皙的?肌肤上泛起的绯红,与那早已红透的耳尖,眸光闪烁不定。
顿了顿,不免调侃道,“你昏迷的这几日,日日都是我给你换的药,”见奈特继续沉默,哈索尔话锋一转,敛去眸底的?笑意,“莫不是奈特将军嫌弃我给你换药。”
“不,”紧握着的?手倏的收回,奈特急急否认,垂下眸子,不再有其他的?动作,继续任由哈索尔上药。
暖湿的呼吸在光洁的?后背上喷散开,奈特紧咬着唇又是一阵无声的颤抖,细密的?汗珠冒出,汇聚成线快速滑落。
等哈索尔慢条斯理的?将药上好,奈特已是大汗淋漓。
稍显紊乱的喘息声,凌乱的衣袍与长发,床侧挺拔隽永的?身姿,掩映在深蓝色的天幕下,勾勒出零星的?暧昧、迷离、火热。
哈索尔在上好药后,并没有退开,反而?贴着奈特坐了下来,四目相对,鼻息相接。
莹润的?唇在迷离的光影里勾勒出优美的唇线,只需略微低头,就能……
哈索尔这样想了,与此同时也这样做了。
若飘荡在尼罗河上轻盈的?晚风,极致轻柔的?吻落在奈特唇上,一点点攫取着奈特的呼吸,伴随着熟悉的?冷香辗转流连在唇齿之间,生?不起半点推开眼前人的念头,甘愿沉沦。
直到奈特面颊通红呼吸不上,哈索尔才展笑松开,似早已重复千百遍,避开奈特的伤处,将她拥入怀里。
冷冽的线条此刻比星光还要柔和,眸底掠过柔和的?潋滟波光,哈索尔握起奈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诡谲,却溢满暧昧的漫长沉默。
奈特顺从的倚靠在哈索尔怀中,亦惊亦喜,心底透出清脆的?碎裂声,将紧闭着的?心扉彻底打破。
亦胆怯,亦无畏。
“王,奈特将军永远属于您,”奈特语气平静,既不疏远此刻的亲密,也不愿再更近一步。
王,我将永远追随守卫在你身侧,以生命,以荣耀。
以奈特将军的?身份,而?绝非埃及王后。
埃及法老的?爱太过沉重,哈索尔身上背负的?是一个国家的?兴衰更迭,在奢华的冰冷王座上,哈索尔不该再承受如沙暴席卷而来的指责。
埃及人对女性拥有女性伴侣是开放且包容的,这种现象在埃及贵族间屡见不鲜,对女王来说也并无多大不同,奈特可以光明正大的陪伴在哈索尔身侧,只是绝不可以以埃及王后的身份。
神官不会接受,臣子不会接受,埃及民众亦不会接受。
哈索尔将人拥的更紧了些,继续沉默着,让人捉摸不透,似是默许,又似是无声的拒绝。
宁静美好的?夜,悄然流淌。
奈特再醒来时,如预料中的一般,床侧已不见了人影。
昨晚和哈索尔谈及幼时的事?情,谈及埃及现下的?形势,谈及奈特的父亲蒙比特大神官……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奈特唇角勾起上扬的弧度,难掩爱意。
她对哈索尔一直便是有情的?,只是之前并未发觉,也在刻意回避。
之后十几天,都没见到哈索尔的?身影,奈特按捺不住,问菲缇说是出城督建托特神庙去了。
奈特见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凝视着蔚蓝的?天际,她想去找哈索尔,她想见她,正当奈特准备和菲缇说备好出宫的?马时,传来信简,哈索尔已备好车队来接奈特。
急促的?马蹄声呼啸而过,卷起翻飞散乱的?黄色尘土,久久没有落下。
车队是在金乌西坠时才抵达底比斯王宫,护送奈特到达托特神庙时,明月的?旖旎清辉早已散落一地。
恢宏空旷的神庙大厅,随同奈特一起来的侍卫不知何时不见了身影,轻声呼喊着哈索尔的?名字,循着水声,穿过外殿,幽深的?长廊,顿住。
摇曳的漫天萤火,幽兰色的清雅睡莲,亘古不变的?璀璨星河,奇异的?交叠在一起,交织勾勒出精致旖旎的梦境抑或是幻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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