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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看过很多骑马仗剑天涯的侠客,行事潇洒,四处为友,是说不出的畅快得意。羲和不愿意再掺和那些大事打非,说到底都是为了一己私利,耗费世间无辜百姓而已。成了,座下是血流成河。不成,躺在白骨血水中。
只要参与了,不论心意为何,都躲不过那些罪孽。
赵武看她愁眉苦脸,托腮倒酒,“你怎么这么寒酸?”
羲和看他。
照常来说,赵武应该是摆手安慰,大方的则会帮忙说清分析这行业的好坏来。可惜,少年不识她记忆中的那些人,亮出大白牙喜笑颜开,“我把母亲心仪的女子都踩了一遍,她看走了眼,没办法就答应我娶水娘了。”
“……”
“如今纳采、问名、纳吉都可,过几日就叫人去纳征。”
“纳征?”
“就是下聘礼,你不知道?”
“赵武,你终有一天会被我打的。”
“就你?”
赵武不屑,“我就没看过你开剑。”
羲和随身都有一把长剑,唯有马上击杀的时候才有长矛的用武之地。平时在院子里早起会活动一下身子,但都是剑不出绡。她听着赵武这年轻气盛的语气,不怒反笑,“一听就知道,屠岸贾是你唯一血刃之人。”
“…什么意思?”
“在我的手里,出剑就要见血。”
羲和虽然生的俊俏,面无表情时却显得压迫骇人,不似柔弱模样。赵武一时忘了她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是酒爵当啷撒开来。
斜了一眼,羲和笑了起来。
赵武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浑身不自在来,“你说的驿传那本来就是官家用来送文书军要的东西,担了这行夫就算是一个官家的差事。”
“没有私家开的?”
“也有,都是做生意者。但是私家的健步要遇到生意才能走,除了个别跑得快有人专要的,跑的辛苦还不挣钱。说来还不如官家的行夫好,十里庐有饮食,三十里有路室。单骑接力远近之差,就看车马好坏,人是否能吃苦。”
“这么说来,行夫是很不错。”
赵武看她动了心,连忙说道,“可行夫也有一事,官家送的都是要事不能有损坏和耽搁。不然钱没了,人还要挨板子。”
“那算了。”
羲和想想一路奔来小意外不断,不想每日都担惊受怕的被打。
“你若是真心要做,那你当替我去走一趟纳征如何?”
水娘只是小门户的女儿,不会有人作乱。可是他也不放心晋国的人,赵武想着那匹白马威风凛凛,两脚就赛过众马,自觉地是匹难得的宝马。再兼路上还有别人,让羲和过过瘾又能看着母亲。
“好!”
羲和拍桌应下,酒爵再次倒下来,她却笑的开心,“你不必给我钱,等你们成婚之时给我介绍生意就可。”
赵武无奈扶爵点头。
跑镖送快递,这是羲和切实自身情况思虑后的想法。
她会的东西,可惜渔猎而来百姓们买不起,为别人种庄稼也不值当。倒是浅薄医术和河图五行还能拿出手。
可惜五行八卦玄之又玄,拿来对付世间雄心壮志的国君们并不难,可前例就在不久前。后来再推算仔细的事,竟然发现不清楚了。
耶大和伏羲泉下有知,大约会爬出来打她。
好在当初山上捣药治伤经验足,只要花费时间将其包装做成品。这种应急伤药,定然会一推火爆。兴许晋君让她进宫,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但为今之计,她只能靠着自己识字的优点来跑马,也就得知自己送的是什么。等跑熟了近处的单骑,远处接力也可以尝试着拖上车子来,拉上一车的货。来往多后,还能和路径之处熟悉起来,又是一些生气。
羲和已然想的明白,可惜因为情形不熟犹豫不决。
想想赵武不久前也是个山野小子,如今官司事宜说的头头是道,可见他其中做了多少功夫。赵旃都能借着他身居高位,他却被迫留在府中和生母整日算着鸡毛蒜皮,真是难为了。
羲和带着吉量外出跑了一圈,顺道又给它泼了一身白汁水,待到出行去下聘的那日,赵武不由多看两眼,“吉量怎么……”
赵武顿了顿,“白的有点发亮?”
吉量不高兴的打喷嚏走开。
羲和心知自己手重了,“这种不好的话你别在它面前说。”
“为何?”
“它会不高兴的。”
羲和不知道吉量这么多年是如何过来的,可看它除了自己性情倨傲,比以前的脾气还大了很多不说,甚至对人话不再是情绪摸索的能听懂了。想到以后没有隐私,不能偷偷骂它,羲和还有些可惜。
“看来真是一匹好马。”
赵武由衷感叹,对于世间难得的东西,人都有着莫名的宽容心肠。更何况是一匹英姿勃勃的骏马了。
和世间长生的骏马相反的是什么?
自然是有病,一看就命不长的。
可惜打断吉量的腿都没有半点单薄的样子。
羲和只能苦兮兮的哭诉自己的苦衷,“吉量天生白化病,你看那长腿大头,每天吃的多脾气还坏。养这么一匹马,真是穷死我了。”
“既然这样……”
赵武摸着下巴疑惑,“那为何你还要骑它做行夫?”
对哦。
羲和怔了怔,又想到一病,“我也不想,可是医者说它这天生的病,吃的多少不论但一定要长跑。不然就会骨质疏松,时间长了就会脆烂罚疼,腿就不能用了!”
“这这个骨什么松?”
“骨质疏松。”
“对,竟然还有这种病!”赵武并非从医者,对医术所知不多,但这种闻所未闻的病让他觉得世界之大无所不有开了眼界,面上也震惊不已,“那那个白化病是什么?”
羲和从容自若回应,“就是毛发雪白,所以要多晒太阳才能健康恢复原色。”
“它不是白马?”
“不,它母亲是黑马。”
赵武不由感伤,“世间辛苦何止我一人,等你回来我与你说生意去。”
“好。”
羲和勾唇,露出标准好看的笑面来。
赵武见此,“你就该这样笑,勉强能与水娘比堪!”
就你那小家碧玉的水娘?
呸!
羲和不屑一顾,冷哼一声走开。
赵家家主给女方的聘礼自然是贵重的,除了旁余之外赵武皆用士大夫一等的礼仪,用玄纁束帛和俪皮皮帛当彩礼。但是考虑女方那小巧破旧的屋子,只怕给的太多太好反而防不住贼。所以除了送礼者,还有二十个赵家家奴。
一路上浩浩荡荡而去。
水娘家双亲喜笑颜开,一村子的人也都闻声过来看热闹。
这让庄姬有些不适,她坐在上方说着儿子的好话,半点不提水娘,这让其双亲难堪却不敢言语。羲和抱剑看了半晌,庄姬才道,“水娘一看就是性子柔顺的,日后赵氏人情来往,你也不要怕,还有我在。”
水娘自然是无有不从,看那模样仿佛是见到了很亲和的婆婆一般。
羲和觉得赵府日子热闹,不成回去的路上庄姬邀她同步。她驾着吉量和辇车同行,“老夫人有事?”
庄姬摇头,“你与水娘可是相识?”
“算是。”
“哎,这水娘千好万好,我就是不看重出身,偏偏赵武不肯听我的。”
“……如今纳征已过,赵武自己也选好了日子等着请期,老夫人可不能反悔。”
庄姬犹有不信,“你当真这么想?”
“自然,何况六礼行了四礼,若是这时候反悔怕是要受世人口诛,说不定还要害一条性命。”
“这”
“毕竟水娘比较柔弱。”
说到这里,羲和哪里不明白庄姬的纠结。她挑选的人不论真假,都被挑出来不可容忍的问题。偏偏儿子以她答应的名头过了三礼,如今又让她跟着做了纳征。庄姬不满只是想垂死挣扎,竟然把苗头放在了同样看不上眼的羲和身上。
“是啊,赵武以后定然是要当卿大夫的,可夫人若是柔弱,那不是让人取笑?”
羲和见儿子的名声仕途都略过,她不由下一道重药,把声音再扬高一些,“可我曾听赵武所言,水娘于他有救命之恩!”
庄姬哑然。
“虽然事情所知不多,但是舍命相救可见她并不是毫无原则柔弱可欺的人,只要老夫人您能用心。”
羲和明明晃晃的取笑她,庄姬气的想要骂人。可惜她途有公主之名,与晋君不算太过亲近。又有些补偿抬举的意思,赵武把心意一说晋君更是欣喜的答应了这桩婚事。她纵是拍着桌子不答应,也要忍气吞声的如靠着赵武眼色过日,不然她也不会虚以为蛇的用玩这些。
金枝玉叶出身的庄姬气的满面通红,将车上的东西一把摔了出去。
吉量抬脚就跑,不知是否腿脚太长的缘故,马蹄踢了一下辇车。辇车顺势歪了一侧,将庄姬虚惊一场的吓了一跳。
羲和哈哈大笑,回去后就和赵武说了自己善意的谎言。
赵武自然有人和他说路上的事情,点头应下来,“你等下和我去城西,那里有家商户正好要送东西,这次要的急可是平时教的健步还在外面,所以正急着要人。”
“送的什么?”
“一些布匹。”
去的时候一看,只是重襺衣裘而已。
羲和无语赵武的布匹,她指着东西问,“就这些?”
商户点头,他显然是等急了,愁眉苦眼的望着赵武,“就是你们两个人?”
说罢,就要给个书简让他带着去送。
赵武指着羲和,“她送。”
“这,你们是谁家的孩子!竟然也来胡闹!”商户看着羲和高挑却纤瘦身形,急得抓耳挠腮,神色不满起来。
羲和没有二话,伸出手在那漆几上一拍。
其声之脆之突然。
商户捂着胸口,伸手指她,“你来胡闹还不让说,跑到我这里”
‘咔’
一声木块爆裂之声传出,置放衣裘的漆几透出道道裂痕来,木头原色在眼前一晃竟然一分为二。
赵武咽了咽口水,回首望着羲和唏嘘,“真女侠啊!”
羲和其实有些哑然,她只是用了五分力气而已。想想皱眉,“你这漆几”
“不用赔不用赔!只要七日之内送到秦国府上就成。”
商户吓得冷汗直冒,脸上积年的肉都颤了起来。羲和目光在他肥硕圆润的身材上打量一遍,“我是想说这个漆几贵吗?”
“不不贵。”
“那还好,这漆几质量不好,以后不要再去那里买了。”
“行行行。”
羲和将衣裘抱走,刚走两步又回首,商户捏着衣袖瞪着眼,“有,有事?”
“这都是衣裳,可是现在下了雪。不知道你有没有牛皮之类防水的?”
商户最后叫来两张大牛皮包裹住衣裘,羲和再三肯定地点和方向后,和赵武匆匆道别后白马飞驰。
既然要跑出名声来,那就不能慢了速度。更何况现在是冬日,路上风寒刺骨,刮得人脸上生疼。羲和走之前就把早已准备的皮毛拿出来,可惜吉量嫌弃的尥蹶子,她只能给自己从头开始连脸一同裹住。毕竟一路上的风,不是说笑的。
穿过晋国乡镇地境,越过山河抵达秦国土地上。
秦国国君是已一个放马部落发家的,和西戎狄人相杀多年,已然是天下诸侯前一座不可轻易挪动的大山。虽然因为称霸之路曲折困难,但也让多人敬人。多代秦君还是广纳贤才之人,因而很受天下自诩能力之人上门毛遂自荐。
普一过来,羲和就感受到了迥然不同的秦国民风。
这里人的更恣意,街上女子说笑打闹居多,不想之前见到的比较讲究身份。天气寒冷,庄姬早早披上了针线精致的衣裘,可这里来往的还有马上之人竟都与她一样原生态的皮毛包裹。
只不过白马之上,她的虎皮斑纹显得格外夺目,引来路上行人去看。
羲和慢步看要送达的收获地点,身后有人快步走过,嘴里咕哝了一声她听不懂的秦话。不过她听不懂,但对方那欣赏的模样让她很好感的回以笑容。
走了两条街,羲和在邻里两座房子前犹豫,正巧右边的门户有人出来,她下马上前,“请问这里是吕范家吗?”
那人短衣缊袍,抱着篮子一脸茫然。
“请问是吕范家吗?”
羲和有意识的说慢一些,更加字正腔圆企图让她听明白。可惜这人一看就不是主人家,只会说本土秦话,一张嘴叽里咕噜的直摆手。
有路过的也是笑着看两人。
羲和连忙问路人会不会官方雅言,结果把人吓得跑了。无奈只能指着马上的牛皮包,揭开下面的衣裘来。
那人这才恍然大悟,看着她又是嘀嘀咕咕的反身回了家中。不多时,里面走出一长衣厚衫的年轻女子,她问道,“是送衣裘的健步?”
“是。”
女子似乎是略有地位的丫鬟,她让那人继续出门,笑道,“她不会官话,也没见过你还以为是上门来推卖牛皮的。”
姑娘,你怕是吹牛皮哦。
但不论如何,生意总算是做完了。
上马回去路上才知背上出了虚汗,羲和把皮毛脱下。感叹这职业技术之高,对她这孤寡老人而言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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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节快乐~VVVV啦~有同志在么~
因为入V了,所以更新时间会相对稳定,明天开始12点~
缊袍,贫穷人家的厚衣服。
重襺衣裘,有地位人家的新棉衣。
周朝《仪礼·士昏礼》,提出了“六礼”,这六礼包括了纳采(问女方愿不愿意)、问名(文女方名字和生辰八字)、纳吉(算男女的生辰八字)、纳征(下聘礼)、请期(定良辰吉日)、亲迎(结婚当天),这样才算正式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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