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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来自尤里安的电报,希利亚德当即便派人拦下,等待自己过目之后再决定是否转交给梵妮。
他一生戎马,经历过烽火硝烟的洗礼,却唯独害怕看见梵妮决定离开自己。即便希利亚德深知梵妮对自己的心意,然而他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我军已顺利占领市政大厅,莱布尼茨和维克多畏罪自杀,其属下赫黎曼已向我方递交无条件投降书。
不过经此一役,城中守城士兵仅有一名战士幸存,名叫帕里斯·沃尔夫。虽为敌军,但我认为出于他的英勇,仍可酌情考虑予以表彰并对其余敌军和我军牺牲将士进行抚恤慰问。
鉴于帕里斯·沃尔夫的功勋卓著,且他已于我军服役,我认为可授予铁十字勋章。
综上皆为参考意见,最后一条可酌情选定是否授勋。如今战斗已结束,我军应当可在半月内凯旋而归。
梵妮亲启
尤里安
1945年4月15日”
希利亚德看着眼前这封电报,神色不改。他将电报按之前的痕迹折好,放回信封之中,并拿蜂蜡封口。
确认信封看不出有拆封过的痕迹,希利亚德招来手下弗里达,淡声道,“把电报送给夫人。”
弗里达看着信封上的署名,眼中有几分犹豫,“您确定吗?这是尤里安阁下的电报,您之前说过不允许给夫人看的。”
希利亚德烦躁地皱起眉,唇角向下一抿,周身气息变得十分冷硬,令人胆寒,“我让你送过去。”
“……是。”弗里达没敢再说什么了,希利亚德的脾气很可怕,他不想丢了性命。
“日安,夫人。”弗里达拘谨地等候在会客厅中,看着挺着孕肚出现在楼梯拐角处的梵妮,他连忙站起身来问好。
梵妮笑眯眯地向他点了点头,“日安,弗里达。怎么,希利亚德有什么事情吗?”
“尤里安阁下从战场上发回了电报,指明是交给您的。”弗里达将电报递交给梵妮,摸着鼻尖决定如实说道。
梵妮若有所思的看着弗里达,半晌之后又笑起来,“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没有了,”弗里达摆摆手,视线落在梵妮高高隆起的小腹上,“您这几天一定要万分小心,全国人民都在为您祝福呢。”
梵妮因为弗里达的这句话笑得眼眸弯弯,轻声道,“谢谢你,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等待弗里达离开后,梵妮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她坐到沙发上,仔细地拆开信封,拿出了里面的电报。
埃里克的坟墓前,只有帕里斯静静地站着。他手上和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那是战争留下的痕迹。
照片上是埃里克久违的笑容,帕里斯已经不太记得清他笑起来的样子了。似乎,他很久没见到埃里克笑了。
和平时期,埃里克是个兵痞,在普通百姓心里的名声不太好。不过后来开了战,他打起仗来十分勇猛,一开始立下了不少战功。
被强制征募的帕里斯在得知自己今后将要成为他的战友时,内心还有些激动。
可是后来随着和他们一起的战友变得越来越少,埃里克不再像往日一样大大咧咧,愁苦占据了他的内心和身体。
“我没有家人,战友就是我的亲人。现在,我却得看着我的战友一个个死去。”最后一战爆发时,顶着硝烟和尘土,帕里斯听见了埃里克淡然的声音,“帕里斯,你是我最喜欢的年轻人,我不希望你死在我面前。”
“我不会的。”帕里斯一边咬牙为步/枪补充弹药,一边分心回答埃里克的问题,“只要到了天黑,我们就可以歇口气了。”
“嗯。”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帕里斯听到了埃里克沉重的鼻音。
之后的事情,帕里斯几乎不敢去回想。
一颗子/弹直直地向他的心□□来,帕里斯来不及躲避,只有闭上眼等待疼痛袭来。
然而过了许久,却久久未能感受到子/弹穿胸而过的痛楚。帕里斯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被人用力按到了泥水里。
“别动。”埃里克声音低哑,似乎暗藏着难耐的痛楚,“你需要活下去,你的家人都在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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