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合一章节】对面山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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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空小姐……看起来很害怕。”石井优斗看着监控视频，忧心忡忡的说，“这样真的能引出对方来吗？”“当然，虽说这个方法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的样子，但……”妖狐回头看去，脸上没有一丝困倦之色，“晴大人只是胆子小了点，必要的时候还是很可靠的。”

结果下一秒，他们就看见万空晴因为过度惊慌，一时间被吓得躲到了电脑背后，根本不敢看屏幕。

石井教授：……还真是很可靠。

阿脸：给点力啊主人！！

此时的式神录里一群式神在陪万空晴观看恐怖片兼职吐槽，见她如此害怕，急忙纷纷用队伍发言鼓励她。

【盗墓小鬼：主人振作一点啦！这些鬼都是假的！我都打过一打真货了，没什么好怕的！】

【管狐：快出来继续看啊！离你成为真正斯巴达的日子指日可待了呀！】

【三尾狐：话说这个特效蛮假的，您是怎么被吓成这个模样？】

【天斜鬼黄：等等，晴大人快回去看，我想知道那个人被鬼给肢解后的发展啦！】

万空晴的手死死抓着电脑屏幕边缘，脸色惨白，这次打死都不肯绕回正面去了。

……饶了她吧。

就在这帮无良式神对于自家主人的怂逼程度感到不满的时候，挂在阳台上的风铃忽然动了一下，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刹那间，队伍的对话停止了。

【姑获鸟：它来了。】

寒冷的空气从门外钻了进来，原本放在地上的白纸表面开始弥漫起一层白霜，有什么东西一脚……踩在了符阵上。

此时呆在监控室里尚且清醒的二人，也察觉到异常，不约而同的打起精神来，紧紧观察着电脑。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摄像头画面忽然一阵紊乱，几秒后，就中断去了传输的视频。

“糟了！”

妖狐一下子站起来，“妖力波动造成了磁场的异常，小生……得去现场看看。”

石井教授赶忙拉住他，“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那家伙现在……”妖狐回头盯着他，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很兴奋。”

窃的确是很兴奋。

它能够感觉到那对它来说触手可及的美食就在眼前，以及那纯净清澈的灵力……都是它无法抗拒的巨大诱惑。

虽然昨晚被吓了一跳，但是如今那些恐怖气息的式神妖怪都不在这个人类附近。

窃是很狡猾的妖怪，它前天偷听他们在花园里的对话，知道这个阴阳师的本职其实还是个学生，而且好像明天就要回去了……因此就算很怀疑这是一个陷阱，但它还是陷入了“今晚吃掉美食”和“放走这家伙”的纠结中。

谁知今晚不知为何，那些式神都不在附近保护她——窃顿时更加纠结了。

于是它观察了大半个晚上，确定那些式神都不会突然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后，看着那些飘荡在空气中的恐惧情绪，它，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种看得见吃不着的感觉太痛苦了。

所以它终于一脚踏进了屋子里，旋即它大惊失色，因为这些纸页下竟然掩盖着它所厌恶的东西！

妖怪知道自己中计了。

它转身就要逃跑！

地上的阵法突然绽放微弱的蓝光，原本战战兢兢的万空晴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柄扇子，对着它的后背就是一指。

“言、言言言灵·缚！”

在数道飞舞而起的符纸锁链中，管狐从式神录里跳出来，大吼着训斥道：“念咒时不要结巴！”

鸟姐紧随其后的冲出来，大喊着“伞剑！”扑了过去。

万空晴哆哆嗦嗦的欲哭无泪：“我我我我我……我好冷啊！！”

没错，她被冻了一个晚上，还被硬生生的吓了好几个小时，手脚冰冷就算了，能够说出完整的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下一刻，管狐的竹管投掷直接砸穿了玻璃门，妖怪惨叫一声，正想要从破洞中钻出逃跑，不料一个雄壮高大的身躯拦在了它面前。

“我的身体，可是很坚♂固的。”

涂壁这样沉声说道，并趁着妖怪惊愕的时候，一把抱起了它，把窃又扔回了阵法中心。

万空晴慌不迭的跑开，“涂壁你用力过猛了啊！”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N卡式神摆着手，爽朗的说道。

“哈哈哈吃老夫一炮！”

“飒！伞剑！”

在眼花缭乱的攻击和爆炸声中，万空晴叹了口气，猛地一挥扇子：“阵法，起！”

圆形的阵法中绽顿时放出深蓝的刺目光芒，像是凭空诞生了一场风暴，伴随着雷电与风雷，刮得客厅的墙壁上如同被人用刀斧砸出了巨大的伤痕破损。

然而最惨的要属阵中核心地区，被无数电流和风刃席卷环绕的窃，声嘶力竭的要被拖进阵眼中那实现放好的封印符里。

“不！你不能这样！你不知道我是……”

万空晴眼睛一瞪：“我管你是什么！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给我进去！”

“呜啊啊啊！！”

窃在最后一刻消失之前，它的头顶忽然绽放出了一个古怪的印记，万空晴见状不由得一愣，心神为之一晃。

无数的光影从她眼前向身后飞逝掠过，就像是一瞬间被扯进了时间的洪流里，那些阴暗恐怖的回忆，令她为之心颤。

……等等，这是要去哪里？那个印记要带她去看什么！

在下一刻，眼前狂奔的画面忽然突兀的定格住，万空晴“看”清了那是在一座巨大的宅院里，早已过了开花季节的木棉树形态高大修长，挺立在庭院中，高傲的向着夜空伸着枝桠。

坐在屋檐下的男人正在喝酒，他穿着深棕色的和服，袖口与摆边被绣上了精致的暗纹，胸前的家纹图案说明了他的身份绝对不是普通人那么简单。

“哦？”

这个黑头发的男人似乎冥冥之中察觉到了什么，发出了一声略微讶异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毒蛇滑过蜜糖的感觉——甜腻中带着危险。

他抬头向空无一物的半空中看去，万空晴才看清楚他的长相,那是个很英俊的男人，奇怪的是右眼上蒙着画有强力符文的符箓，而唯一露出来的左眼却立刻眯了起来。

万空晴只觉得一个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自己脆弱的神经上，顿时发出“啊！”的惨叫，剧痛之下，下意识的收回了这古怪的注视。

…………

……

“主人？主人你还好吗！”

“醒醒啊！您千万别吓唬小生啊！”

“安静点，都安静点！这个傻孩子居然敢用眼睛去直视被人下了强力咒术的印记，难怪被人给精神追溯了！”

在一片吵吵闹闹中，万空晴勉强睁开了眼睛，她只觉得脑袋要裂开了，模模糊糊的看见眼前的几个式神和人类都是重影的。

“怎、怎么……”她将求助的视线投向最有经验的管狐。

“精神攻击，对方是高手，还好没有直接动杀念。”管狐闷闷地说，看起来颇为自责，“这方面的知识我本来预计下个星期再跟您讲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它转过头，愤怒的瞪着面面相觑的几个人类，在它看来，要不是这帮家伙隐瞒这个重大消息，万空晴也不会受伤。

妖狐此时也脸色铁青的质疑石井先生：“石井先生，您既然认识那么厉害的阴阳师，为何要舍近求远的来为难我们？！”

石井优斗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还是歉意极了。

“您没事吧，万空小姐？”

万空晴累得只能闭着眼睛，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萤草帮她把额头上新流出的冷汗给擦掉了。

“唉，没想到会让万空小姐受累，”石井优斗懊恼的直叹气，“其实在下的家族以前是……隶属于的场一门。”

“的场？”阿脸奇怪的重复道。

“是，最早的时候，的场一门是由的场家族所带领的除妖师联盟，后来变成了一个互帮互助的利益团体……可惜在我曾祖父的那一辈，就失去了能看见妖怪的能力，后来实在没办法，在我父亲当家时宣布退出了的场一门。但是，两家之间的联系还是保持有的，事情开始于去年他们的场家所举办的新年酒会上……犬子因为喝多了点酒，再加上第一次去参加这种酒会，因此出言不逊……”

妖狐：“出言不逊？”

“没错……”石井优斗看起来很尴尬，“那个混账东西居然嘲笑了当代的场门主的右眼！并笑称的场家主的独眼龙技能是遗传的吗……其实据说那是的场的先代家主与一位大妖怪做了约定，并用右眼做了契约代价，到头来却没有付出代价，所以历代的家主都要防备那个大妖怪来抢夺自己的右眼……”

在场的式神和万空晴听着都很尴尬。

作为亲身感受到对方那只左眼厉害之处的万空晴，更是流下了不争气的眼泪。

——你他妈的早说啊！敢跟大妖怪抢自己眼睛的除妖师怎么看都不是善茬吧！

现在被人盯上了！万一人家找上门算账怎么办！

“最后一个问题。”妖狐深吸一口气，“夫人您当初的那个玉石手镯，是从哪里买来的？”

石井夫人立刻变得面无血色。

“是……是我一位交好的朋友送给我的……对了，她们家族，就是隶属于的场一门的小家族！”

“……”

很好，看起来你们被人家给阴了。

要知道，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后，万空晴也明白了在现代社会，有些阴阳师家族会将区域划分，然后彼此都不会随便捞过界——就好像自然界里，越强大的野兽，领地意识越强，平时它可以在领地里撒欢，但要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路过野兽搅黄了它的生意……就等着被报复吧。

“我们走，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石井先生，你们儿子自己搞出来的破事，就别再牵扯我家晴大人了。还有，钱记得打到账上，要是迟了一天……指不定下次来的妖怪，会比窃更可怕。”

妖狐冷冷的扔下威胁之语，可见他内心有多恼火了。他背起浑身发抖的万空晴，连夜离开了这个破地方，毫不理会一脸尴尬的石井夫妇。

在下山的路上，万空晴趴在阿脸的背上睡着了，睡梦中，她还时不时皱皱眉，似乎做的梦不太好。而姑获鸟和管狐一边跟在后面，一边聊天。

鸟姐问道：“这样做没事吧，对方真的会找上门来吗？”

“看对方心情吧。”管狐皱了皱眉，下意识的捋胡子，“要是脾气好一点，也许不会计较；要是脾气糟糕一点……”

被人在酒会上嘲笑，就故意激活原本沉睡的窃，作为报复。你觉得这种人脾气能好到哪里去？

——你说为什么的场家主会知道这里有妖怪？八成是几年前，窃曾经从那位手下逃走过，所以才有留下了独有的精神印记吧。

所以万空晴同学……你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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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在笑什么？”

头发灰白，容貌端庄的中老年妇女为的场静司端来了新的酒瓶。

“啊，看到了一只不懂事的小猫。”

的场静司给自己重新斟满酒，继续轻笑道，“逃跑的样子真是惊慌失措……可惜你没看到。”

七濑女士没有笑，只是露出了担忧的眼神，“夜已经很深了，请您为了健康，少喝一点吧。”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