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19号古宅（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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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舟的意识很清醒,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只能坐在椅子?上?，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她一直都不是一个喜欢照镜子?,在意外貌的人,也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

镜中的少女披散着头发,发丝垂到胸口处。大概是由于游戏的影响,让程舟好久没能睡个好觉,这也使得她的脸色带着些不健康的苍白，眼睛底下透着点点青黑。她的眼睛不大，却有神。眼睛上?方的柳叶眉细细弯弯,像她的母亲。而她高耸的鼻子则遗传自自己的父亲。她的嘴唇很薄,老人常说薄唇的人性情凉薄,大概这也是有些道理的，从小到大，能走进她心里的也只有一直照顾她的外婆,她的傻弟弟,再加上?后来遇到的程玖和小黑。

她不是一个一眼看见就让人惊艳的美人，却有自己独特的味道。然而，现在嘴角的那抹极不自然的微笑，却破坏了脸上的协调之感，让镜中的人儿看上?去诡异了不少。

程舟的房门被人打开。方婶换了一身黑袍,手上?拿着一个木箱子?，带着另一个穿着同样服饰的妇女走了进来。这个妇女看上?去比方婶年长几岁。方婶看着程舟,布满血丝的双眼像看着什么珍宝一样的看着程舟,眼神炙热又带着一丝庆幸。

这两个女人走到程舟身边，一左一右地站着。方婶打开了木头箱子，露出里面血红色的嫁衣。这嫁衣很美,用金丝线在衣裙上?绣着各种各样的花纹和鸳鸯的图案。坐在椅子?上?的程舟顺从地站了起来，展开双手。两个婶娘服侍其将嫁衣换好，又拿起梳妆台上的首饰替她梳妆打扮。

待梳妆过后，两人退到程舟身后，“少奶奶，吉时已到，大家都在楼下等着呢，快下去吧。”

“走吧。”程舟的背后已经满是冷汗，脑子?飞速运转着，想着脱离的办法。但与此相反的是，她的脸上还?是保持着那僵硬的笑容。程舟站起身，提起裙摆，扶着方婶递过来的手，走到一楼大堂。

大堂的墙上?和程舟几人看到的完全不同。四面墙上?贴着红双喜的剪纸，进门正对面摆上?两个高脚凳，上?面放着两个穿着寿衣的纸娃娃，纸娃娃的脸上用粗糙的水彩画着五官，冰冷地看着走到他们面前的程舟。而下午见到的村长三人，就站在大堂正中，等着仪式开始。

“少奶奶，这是您的丈夫，快拿好咯。”

村长将匣子里最后一个小娃娃拿了出来，塞到程舟手上?。这个娃娃身上用红布裁了一件喜服，脸上用同样的水彩画着一副欢乐的表情。

“一拜天地。”

程舟捧着娃娃，转身。她的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但仍无法阻止膝盖慢慢地弯曲。正当她就要跪在地上的时候，一道银光伴随着破空声，朝程舟手上?的娃娃射来。

噔——

一把小刀穿过娃娃的脑部，将其带离程舟的手心，钉在地上。

众人皆是一惊，立即朝小刀射来的方向看去。一个清冷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许是因为匆忙，他没来得及穿上自己的那件黑色风衣，只穿着里面的衬衫，黑色的发丝也因为奔跑凌乱地贴在额上?。程玖一手拎着一柄长剑，另一只手夹着两把小刀，一双剑眉紧锁着，原本一直平和的神情涌动着抑制不住的怒火。

“你们，想动她？”

“他怎么还?醒着？”大厅里的几个人一下子?慌乱了起来。“快，快去找陆婆婆！”

而这时，程舟才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权，迅速跑到程玖身边。“你的剑是？”

“之前游戏的道具，这一次连着玩家的身份一起还给我了。”程舟解释道，一边皱着眉看着程舟身上鲜艳的红色。“里面穿衣服了吗？”

“穿了，我白天的衣服没换下来。”程舟愣了愣，对程玖突然的问题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听到程舟的回答后，程玖手上?一动，随着刀锋一闪，程舟身上的红嫁衣被劈成几大块，红色的布片洋洋洒洒地飘在空中。她的头上的金钗首饰也被程玖取下，丢在地上。

“别穿成这样，丑死了。”程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这才将程舟往身后一拉，面向村长几人。

“姐，你没事吧？”到这个时候，关明宇才抱着小黑，跑到大厅。“都是小黑，睡得也太死了吧，我可是一叫就醒了。”

“你，你们怎么都醒了？！”村长不敢置信地叫道：“这，这......”

原本不该出现的人突然出现，嫁衣已经被毁成碎片，新娘也恢复神智。这一场婚礼显然已经办不下去了。

“陆婆婆来了！”方婶像见到救星了一样，向门口出现的老婆子?扑了过去，她的眼眶已经通红。“陆婆婆，你想想办法啊？这下子?怎么办？总不能要我的盈盈......”

"住嘴。"陆婆婆不耐地瞥了方婶一眼，将她的手拂开。“这事待会再说。”

喝退了方婶后，陆婆婆走到程舟几人面前。她的神情倒是没有村长他们那般惊讶，也丝毫不见慌乱，对他们的态度和平时没有任何差别。“既然婚礼已经办不成了，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陆婆婆！”村长几人叫道：“你疯了吗？那我们村子?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