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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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落,帘子被亲随掀开,誉王下轿,抬脚迈步,走了几步问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回?王爷,是的。”亲随恭敬道。
誉王冷哼:“还真是翅膀硬了。”
亲随稍稍上前?,问:“王爷,是不?是?”后面?的话没问完,做了个砍杀的动作。
誉王抬手示意不?许,并道:“毕竟是我的侄儿,而且现在他还大有用处,不?急。”
亲随道:“那丞相府的那个是不?是?”
“糊涂,他若在凉州出了事,那跟丞相的梁子可结大了。”誉王瞪他一眼,“别光知道杀人,也用点脑子。”
亲随低了头:“王爷教训的是,属下知道了。”
“继续派人盯着他们,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汇报。”誉王吩咐道。
“王爷放心?,属下明白。”
……
既已到了凉州,李稷便直奔某处,他要去见一个人,这个人认识他阿爹,并对他阿爹有些许了解。
“不?是誉王,那是谁?”陈元问。
李稷坦言道:“是阿爹小时候的玩伴。”
陈元本想?说小时候的玩伴,长?大了各奔东西,怎会摸得清楚后来的事,若真想?问的清楚,去见誉王即可,但他明白李稷是不?愿意找誉王,若是去找,那就是正?中下怀,想?从誉王那个老狐狸嘴里问出实?话来,绝不?是容易的事。
到目的地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了马,李稷敲了敲院门,院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李稷说明了来意,院里没了动静,好一会儿大门才打开,出现在他们视线的是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手上还拿着个酒壶。
男人踹了门一脚,阴森森的目光锁定李稷,眉头立刻拧起?来,显然有两分吃惊,但很快神情?恢复冷静,仰头灌一口酒,粗鲁擦下嘴,说:“我这人生来就嘴紧,即使刀架脖子上,只要我不?想?说,杀了我也没用。”
“是吗?”李稷露出不?符合这个年纪有的沉着,“既然不?想?说,那我就不?叨扰了。”
说罢丝毫没有犹豫,转身就走。
刀疤男似乎没料到李稷走得这么干脆,他原本是想?趁机狠狠敲诈一笔的,若李稷真走,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眼下他欠了一屁股赌债,正?是用钱之时啊,思绪转到这儿,立刻跨过门槛,大步追上去。
“留步!”他叫李稷,上前?堵住去路,上下打量着说道:“你想?打听江行舟,你跟他什么关系?”
李稷跟江行舟长?得实?在过于相像,他猜测李稷是江行舟的儿子,可在他记忆里江行舟并未娶妻生子,这么像的人,又来打听江行舟的事,这里头定有什么,他务必小心?了再小心?。
李稷压根不?拿正?眼看他,冷冷道:“这跟你没关系。”
刀疤男摸着下巴,还在打量李稷,咂摸着嘟哝道:“像,太像了。”他挑了挑眉:“没想?到江行舟那小子搞了皇帝,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有个儿子。”
这话听得李稷不?悦,整张脸满了嗜血的寒意,但忍了,他眼神狠戾的终于正?眼看刀疤男:“没错,所以?,关于我阿爹有些事,你是说还是不?说。”
刀疤男其实?是有些许怕李稷的,尤其是李稷露出的狠戾,像极了江行舟,要知道,江行舟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眼前?的人太像了,他笃定定也是个杀人丝毫不?犹豫的狠人。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刀疤男挺了挺上身,嘿嘿一笑:“那,屋里说话。”
陈元和阿钿几人要跟着进屋,反被刀疤男拦下,挠着脸道:“其他人就不?必了。”
“欸,你什么意思?”陈元不?乐意了,脸一沉,“我是他表哥……”
“表哥,”话没说完给李稷抢白,“你们在外?等着。”说着看一眼陈元,“别担心?。”
陈元呆站在门口等的焦急,李稷跟着刀疤男进去好长?一会了,里头也听不?见什么动静,隐约有细微的说话声,但贴着门听都听不?太清楚。
又耐着心?等了一会儿,李稷还未出来,陈元显然有些不?耐烦,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扬声道:“表弟!好了吗?”
话才一出,屋里传来一阵打斗声,陈元登时紧张,和阿钿他们破门而入,冲进去还未站稳,险些给地上一滩血滑一跤。
陈元站稳了些,怔了怔,地上黑红一片,好多血,躺着个人,近些才看清尸体是刀疤男,他不?由得心?悸,深呼吸稳了稳,才转身看向李稷。
“这是跟我讨价还价的代价,要他长?记性。”李稷背着他正?在用白布擦他的长?剑,不?紧不?慢的说道。
阿钿和阿焰面?色平静,似乎习惯了。
陈元却心?有余悸,又做了个深呼吸,本想?说人都死了还长?什么记性,但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别乱说话的好,他皱眉把鞋子在地上使劲蹭了几下,道:“我们走吧。”
李稷长?剑入鞘,抬眼看向陈元,这会子没了狠戾,只有黯然,点头道:“去找誉王。”
上了马背,陈元才问:“那刀疤男跟你说了什么?还是说他压根不?知道你阿爹的事?”
李稷抿下唇,实?话道:“说了,跟父皇说得一致。”
“那……”陈元斜视他一眼,安慰似的,“别人的看法说法都不?能否定你阿爹疼你宠你爱你这个事实?。”
李稷骑着马没出声,阿爹是细作、是杀手,是誉王的亲随,这样?的身份,他无法接受。
陈元没再说话,从李稷神情?来看,他沮丧又低落,这让他跟着他消沉。
距离王府还有一段路,誉王的人竟来迎接了,两辆马车,来的人通报说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
这一路走来,一直在马背上,屁股确实?酸痛,别说他们了,怕是连马儿也给累着了,既然有马车坐,那自然是要坐一坐。
陈元先?下马,伸手去扶李稷下马。
李稷狐疑地望了眼两辆马车,道:“多谢王叔的美意,我还是更喜欢骑马。”说着看向陈元,“上马。”
陈元眉头一皱:“坐马车多舒服。”他费解地看着李稷,“傻表弟,不?坐白不?坐。”
李稷干脆坦诚:“你就不?怕马车里有乍?”他踢马肚“驾”一声去了前?头。
陈元在原地呆了一会,而后唉声叹气上了马。
“以?前?信誉王的是你,现在不?信他的还是你。”陈元嘟囔着。
李稷看着他,一副委屈的表情?:“一辆马车足够,何必两辆,定有蹊跷,小心?为妙。”
陈元不?以?为然:“许是给石头哥他们准备的。”
李稷轻笑:“誉王可不?会关心?奴才累不?累,地位尊卑他比任何人都看的重。”
陈元皱皱眉,眼角飞快扫一眼誉王的人,最终点下头:“你考虑周全,听你的便是。”
但似乎李稷也多想?了,进了誉王府,刚进院门,誉王就亲自迎接,热情?款待一番,还亲自带着他们去府上最好的客房。
等誉王和其家眷退下,陈元跳上软榻,往那儿放轻松的一躺,对李稷道:“看来咱们想?多了。”
李稷视线环顾一圈,最后落在陈元身上:“别高兴太早。”
对于誉王,李稷多年跟他打交道,多多少少知道他的为人处事,在最拿手的便是笑里藏刀,蜜里藏毒了。
陈元招呼李稷让他也躺躺,李稷捋了下头发:“我去洗个澡。”
“一起?。”陈元跳下榻。
李稷脚步顿住,果决道:“不?行。”
陈元不?管,揽住他的肩膀,嘻嘻笑着道:“又没外?人,再说了誉王知道我们的关系,连你父皇都知道,怕什么。”
“怕你。”李稷说完快步走了。
陈元:“……?”
誉王今天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和心?腹们打牌九,在赌桌上就睡了过去。
李稷已经等了半月,可誉王不?是今日?有事,就是明日?有约,总没时间来应付他。
“我就不?信他跟你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陈元抚摸着手上的信鸽,十天前?李耿的信鸽飞到了他屋里,现在他养着以?备不?时之需,“这老狐狸摆明了耗着咱们。”李稷沉声道:“我倒要看看他耗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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