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栀子花开（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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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半夏低头给宋月和发信息说不能陪她吃晚饭了，然后解释了一下原因，又告诉她司机叔叔会在校门口等她。“晏霁寒，你能自己回家吗？”

姜半夏仰头问道。晏霁寒没回答她的问题，他微微弯腰，黑眸专注地看着她：“你打算回学校吗？”

姜半夏摇头：“我要回家吃饭。”

“那我也回你家吃饭。”晏霁寒说着就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随后又补充了一句，“顺便看看胖丁。”

姜半夏仰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

照顾胖丁和小禾苗的阿姨见姜半夏回来之后便离开了，走之前却多看了一眼姜半夏身后的晏霁寒。

小姐好像是第一次带男生回家，她要不要告诉老夫人呢？

姜半夏一回到家便进了厨房，见胖丁凑到她脚边便低声说了句：“胖丁乖，去外面找你爸爸玩。”

许是他的身上有血腥味，那天的胖猫没再往他脚上趴。晏霁寒四处走了一圈，还是走到厨房门口看姜半夏。

她脱了外套，只穿着短袖洗着菜。洗完又去冰箱里找些什么，见他站在门口便问他：“晏霁寒，你吃番茄吗？”

晏霁寒靠在门边淡淡地说：“不吃。”

“芹菜呢？”

“不吃。”

“菠菜呢？”

“不吃。”

姜半夏：“……”

姜半夏低低地叹了口气：“你怎么和胖丁一样挑食？”

胖丁：“汪汪汪！”

我才不挑食。

“喝粥好吗？”

“好。”

最后姜半夏煮好了粥，又做了几个味道不是很重的小菜。等在门口的晏霁寒迎了上来：“我来端。”

“你去坐着。”

姜半夏侧头看他，大眼睛依旧漂亮，瞪他的时候也不像是在瞪人，明晃晃的眼里似有星星闪烁，像是看着他在撒娇。

“行。”

晏霁寒心软，便由着她把粥和菜小心地端到了桌上。他看着面前胖乎乎的碗，似乎和那天的茶杯是一个系列的，他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怎么就能这么可爱呢。

胖丁和小禾苗依旧吃过饭了。胖丁一会儿跑到姜半夏脚边，一会儿又跑到晏霁寒脚边，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晏霁寒想起下午她看着自己发愣的样子，放低了声音又问了一遍他之前问过的话：“下午是不是吓到你了？”

不知怎的，姜半夏忽然红了眼，晶莹的泪瞬间溢满了她的眼眶，她放下勺子去擦流下来的泪。

晏霁寒一怔，站起身就快步走到她身边。他弯下腰，也顾不上自己的手收了伤就轻抚上她的脸。

她的泪落到他手上的时候，比他手上的伤口让他更疼。

“怎么哭了？别哭。”

晏霁寒有些笨拙替她擦着眼泪，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姜半夏泪眼朦胧地看向他，又去抓他的手，啜泣道：“你的手不许动。”

“我不动，不哭了好不好？”

姜半夏似乎又看见了爸爸妈妈吵架的时候，盛怒的妈妈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随手拿起桌上放着的水果就往爸爸的身上划去。

爸爸狼狈地躲闪着，又破口大骂。最后爸爸的手臂和胳膊被妈妈划得都是伤口，血流了一地。两个人都顾不上被吓得大哭的姜半夏。

那一天，也是她的家崩分离析的开始。

姜半夏从回忆里挣脱出来，给自己擦干了眼泪又去看晏霁寒：“你去吃饭，我出门去溜胖丁。”

晏霁寒看着她泛红的双眼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什么时候回来？”

“半小时就回来。”

“去吧。”

姜半夏走后，晏霁寒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碗筷，他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那丫头一哭他的心都要碎了。

虽然在背后调查人家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但晏霁寒依旧忍不住，他不能就这样看着她伤心。

于是他打了个电话。

十分钟后，关于姜半夏的资历都被传输到他的手机上。晏霁寒点开那封邮件，拧着眉从头看到了尾。

“操。”

他忍不住低骂出声。

这什么父母，从小到大从来就没管过她，又当着她的面吵架，打人，甚至刀剑相向。到最后离婚的时候却没人要姜半夏。

从小姜半夏就在外公外婆家和爷爷奶奶家之间往返，她回自己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她父母的离婚官司打了三年才结束。

她父母最终离婚的那一年姜半夏刚好小学毕业，外公外婆来参加了她的毕业典礼之后她便提出要自己住。

不管四个老人怎么劝，她都沉默不语。到如今，她已经独自生活五年多了。她的父母也各自再婚，有了宠爱的孩子。

早就知道会这样，才要自己住的吗？

晏霁寒微阖上眸，敛住了双眼间的寒意和心疼。他起身将桌上的碗筷都收拾好，又走到落地窗前静静等着姜半夏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你们都听什么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