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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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直无法想象这几个人能恶心成这样，竟然打起了自己宝贝的主意......路过家门口那颗白桦树，荣希泄恨似的狠狠打了一拳，鲜血流满了整个手背，而后一滴一滴随着他落满进门的路。

阴暗潮湿的房子由于不常有人住，腐朽的木门嘎吱响着，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有些突兀。

因为没交电费的原因开不了灯，荣希摸黑到角落的柜子翻出火机和几只蜡烛。

点着蜡烛来到正厅，幽幽火光映着他阴沉至极的脸。

摆着腐烂供果的桌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荣希用手指扫了一下，而后转身去找抹布打扫起来，一切动作都是无声无息的，屋子里安静得可怕，□□希劝全然没有感觉。

等一切收拾差不多后，他将从角落里翻出来的香点上，久久跪在母亲的灵位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大早，荣希便动身去了荣思恒的二伯家。

尽管只是初夏的季节，但这边的天已经亮得很早了，惧怕阳光的喇叭花依附着路边的灌木林，一朵朵开得热烈而又鲜艳。

荣友家门坎下的一面墙上就长满了这些花，荣希摘了一朵拿在手里，出门打洗脸水的荣思伟恰好看到了他。

“你在那干嘛呢？”

荣希不回答他，只是问：“小恒起了吗？”

“起了起了！小希哥你怎么这么早？”荣思恒从屋里一蹦一跳地跑出来，看到站在喇叭花旁边捏着一朵花的荣希，杏仁眼都笑成了月牙状。

眼神一直追随天真烂漫的小孩直到他扑到自己怀里，荣希搂着他的腰稳稳抱住。

正好在水管旁接水的荣思伟，目睹了全过程后，翻着白眼撇了撇嘴。

“又不是演琼瑶剧，每次都这么肉麻……”

耳力向来很好的荣希抬眼向他望去，后者随即赶紧抬着水进屋去了。

荣思恒从他怀里出来，问：“怎么了小希哥，你是不是现在就要回学校去了？”

荣希摇摇头头，牵着他在空气清新的早间小路上散步。

“你爸爸在家吗？”他问。

荣思恒摇摇头:“四五点的时候就出去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随便问问。”

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两人来到广阔的田地间，里面已经插上排列整齐的秧苗，从山上引流下来的溪水哗啦啦流进田里。

他们站在土坎上看太阳从对面的大山腰间一点点往上爬，森林沐浴在暖洋洋的光线中，耳边是山间小鸟婉转动听的鸣叫。

荣思恒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用手做成望远镜的样子看向远方。

“好漂亮啊，真想以后每一天的早晨都能看到这样的景色。”

荣希低下头去温柔地看着他，只是眼里却始终有一抹哀伤：“你想永远都在这里吗？”

荣思恒也抬头望着他：“你不想吗小希哥？”

“我不想。”荣希带着他坐下，将视线落在前方：“我想去更远的地方，离这里越远越好。”

荣思恒听他这样说着，不知道该回什么话了，他其实一直隐约感觉得到荣希很抗拒这里，原因大概也清楚一些。

揪一根草挽在手里，沉默许久，荣希又说道：“你愿意陪着我一起离开吗？小恒。”

他的声音听起来晦涩黯哑，明明没什么情绪，□□思恒还是感受到了一丝脆弱，他想，如果自己说不愿意，对于荣希来说应该是毁灭性的打击吧。

于是他将双手捧在荣希脸的两侧，郑重地笑着回道：“我愿意，我当然愿意。你去哪我就去哪，就算有一天你不想我跟着你了我还会缠着你！”

荣希也笑了起来，不常做表情的脸有些僵硬，他盯着近在咫尺的荣思恒，心中某种情感快要抑制不住满溢出来，于是在荣思恒惊愕的表情中，蜻蜓点水般吻了吻那肖想已久的唇。

荣思恒懵懂地看着他，有些奇怪地开口道：“小希哥你为什么要亲我的嘴？电视上只有男的和女的才能这样亲呀？”

“谁说的？”荣希哄他：“当一个人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不管是男是女，这样亲都没有错。”

“真的吗？”单纯的荣思恒信了他的话，赶忙抱着他边亲边说：“我也很喜欢小希哥！”

意外得到无数亲吻的荣希有些飘飘然，抱着怀里还在不安分乱动的荣思恒，看着他纯真无邪的笑容，一想到昨晚听到的那番话心简直疼得要滴血。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那帮人得逞。

小恒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