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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长椅很少有人坐,那个更像是个摆饰一般,一直被落叶和灰尘铺满,夜晚来临前最后清扫过一次街道,所以此时此刻的长椅上干干净净的,并不会弄脏那个坐在长椅上的男人身上穿着的白大褂,男人的皮肤被白大褂衬托的更加白皙,他的这种白皙更像是并不常出门的那种苍白,男人的眼神很是深邃,仔细看他,眼中温和好像能够包容一切,但是直直的注视着他,眼中的深邃根本读不懂他眼底的深意和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男人明明看着那么的容易接近,但是他却好似在身边包裹了一层隔绝的空气,那是看不见的距离感,夜晚的路上人并不多,但是隐隐传来的香味可以感觉到,这个城市的夜生活正在开启,男人一手插着口袋似乎在取暖,另一只手则是单手操作着手机,即使用着拇指打字,也能看到手指的骨节分明。

穿着白大褂,给人一种科学严谨的感觉,但是这位科学家却是特别接地气的正在刷着朋友圈,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消息,他嘴角弯了弯,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

突然一个陌生的来电介入,许墨眯了眯眼最终接听了这通电话。

“好久不见,许墨。”

电话那头是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那个声音并不年轻,但是许墨知道那个男人却有着一张比这个声音还要年轻一点的外表,可以说,这个声音和面容并不是那么的相符。

许墨认出那个人的声音,男人只是淡淡的垂下眸,叫出对方的名字:

“艾非。”

这个名字很是中性化,这一点倒是和男人的外表有些相似了,男人的外表偏带一丝阴柔,他听着许墨叫出他的名字笑着的时候,这种阴柔感更加明显,他低沉沙哑的声音用一种感叹又欢喜的语气说道:

“真是好久不见了,许墨,自从上一次的学术探讨会之后。”

他们这一行业总会有几次的学术探讨会,但是他和许墨的理念并不和,所以好几次的学术探讨会也就并没有碰面过,但是即使理念和观点都不同,他和许墨也依旧是学术能力最接近的人,脑科学领域的权威科学家。

许墨温和的笑了笑,接下对方的话语,听着许墨依旧是以往那副温和有礼却疏远的样子,艾菲勾起唇角轻笑了起来:

“许墨,你还在研究那个evol的超能力么?”

“……”

许墨垂了垂眸,所以说,两人是学术能力最接近的存在,evol的事情很少人知道,但是知道的人中,艾菲就是其中之一,即使他并不是研究超能力的脑科专家。

“呵,许墨,与其研究着那个不切合实际,不确定因素的超能力,不如和我一起研究我的课题,许墨,你是我见过最年轻最有才华的脑科学专家,我有你的加入,我的实验的成功几率会提高很多。”

这不是艾非第一次邀请许墨,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这不是许墨第一次拒绝,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超能力确实神秘也有趣,但是我的研究,成功了会比超能力更加让所有人吃惊,你的超能力研究只能限于小部分人,而我的人类大脑计划不同,脑细胞激活,大脑开发激发潜能,可以让人类进化。”

许墨抬了抬眼眸,艾非的话语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细细的斟酌着所谓的,进化的含义。

人类的进化?

和拥有evol的特殊人群不同,艾菲所谓的人类的进化……是谁都可以?

怎么个进化法?

怎么进化?

“你感兴趣了?许墨?”

艾非得意的笑了起来,终于让许墨感兴趣了,他的笑容幅度加深,他用引人入胜的口吻缓慢说道:

“许墨,你觉得,Evol是只体现在极少数人身上的能力,超前的自然进化的基因,但是Evol真的只是靠基因决定么,超能力的开发,到底是基因,还是大脑,我虽然对超能力的兴趣不大,但是我想要的,是人类进化到超越潜能的最终化,那样的可能性,并不仅仅就会极少数人了。”

艾非所谓的进化这个研究,也只是一种理想型的课题,许墨轻笑了一声:

“那你觉得,人类会进化到什么地步?”

艾非当然知道这样的话语很是天真,但是正是因为如此,艾非才会认真又执拗的回答,那样的偏执:

“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探索的过程才是有趣啊,不是么许墨。”

“……”

许墨的表情冷漠了下来。

“啊,我都能想象你的反应了,许墨,你比我们都要理智,也要执着,但是也比我们还要天真和单纯,正是因为你守着一个界限,所以你的研究一直在停步。”

“……你们……”

许墨闪了闪眸:还有谁。

“还记得毕安么,还记得之前听到过他关于虫体的理论么?他成功了。”

“……”

“所以,我也会成功,许墨。”

“艾非,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要做的,是不会成功的。”

许墨看着这个城市的夜晚,明明眼前的景色是一片黑白,但是他能够描绘色彩的景象,他不会把自己的内心,也变成一片黑白。

“许墨啊……科学的成功牺牲是必不可少的,正确的答案也是由庞大的数据堆积验证而成的,你听过一句话么,死一个叫做悲剧,死一千个叫做数据,等你跨出了那一步,你也就成功了。”

许墨似乎被逗笑了,他弯起嘴角,清淡的笑着的模样意外的很是好看,他眼中的笑意并不是讽刺,而是单纯的觉得可笑:

“艾非,你所谓的人类激发潜能的课题,从上个世纪开始人类就开始攻克,你觉得就凭你的理念和你的数据就能成功么,让我猜猜,你的方法,激发人类的潜能最大的原因之一是受到压力和刺激?”

“……”

艾非沉默了一下,被许墨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好像他自己一直坚持和努力是多么的可笑,艾非的表情变得阴冷:

“许墨,你觉得这些不会成功么?我的研究团队有着不输于你的能力的天才们,你觉得不会成功?我会让你见识一下,这个研究将是由最聪明最厉害的天才们做出来的完美产物。”

许墨弯起眉眼笑了笑:

“恩,泰坦尼克也是。”

许墨果断的挂掉了电话,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屏幕,屏幕上映照出自己的脸,许墨看到的是一张冷淡和表情晦暗不明的自己。

激发人类潜能的可能性是什么……

恐惧……

人类最大的恐惧是什么……

是接近死亡……

艾非……

******

夜宵吃的有点撑,啤酒喝的也有点撑,晚上凉风吹得,商景栖咽了一口冷气,然后不出意外的打起了嗝,商景栖说着要去压马路,消化消化,平复平复心情,然后韩奕和周铭两人就一左一右的站在女人的身边,一边看着她走两步打一个小嗝,走两步,路就走歪了,一人就去拉着她走回正道,从路人的角度看过去,还真是两个乖巧的小弟,全程当着保镖和……引路的功能。

在另一个城市遇到自己的熟人是什么感觉,在商景栖经历了朋友好久不见却已经不在的失落之后,这种感觉就好像意外之喜。

“许墨!!”

商景栖是在路过一家游戏厅的时候看见的许墨。

并不是一开始就认出了许墨,商景栖认出的是许墨身上的白大褂,可以说,在商景栖的朋友圈里,把白大褂穿成一种风格也只有许墨一个人了。

许墨站在娃娃机前,这两个风格在一起并不是很搭,甚至可以说,看到许墨在抓娃娃,那个画面简直太美不敢多看了,许墨操作娃娃机的样子好像在做手术……而不是在抓娃娃。

娃娃直直的掉落了下来,坠了一发的许墨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过头看向向他走过来的女人,女人走路还摇摇晃晃的,许墨清淡的笑了笑,声音温柔的好像在呼唤亲昵的人:

“商老板。”

“许教授。”

两人总是用这样生疏的称呼呼唤对方,却有着一种说不清的默契和熟稔,就像一种情调一样,商景栖的身后有两个年轻的大男孩,其中一个许墨认识,是店里的实习生,另一个许墨也认识,虽说不是一个专业的,但是也在恋语大学里面见到过。

“许教授也会抓娃娃,这画面可真美呀~”

严谨的科学家在抓娃娃,商景栖咧起嘴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许墨接受商景栖的调笑,他看不见商景栖脸上的红晕,但是从商景栖摇摇晃晃的样子上和口气中似乎能感觉女人的微醺,许墨毫不掩饰的说道:

“恩,偶尔想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抓娃娃的感觉?”

“失败的感觉。”

许墨一说完得到商景栖诡异的凝视,商景栖盯着许墨悠悠的说道:

“许教授,你知道这句话说出来是有多么的欠揍吧。”

许墨挑了挑眉,看商景栖的表情似乎知道了,他看着娃娃机里面的娃娃认真的说出心中所想的:

“我只是单纯的想感受一下,不用理论和数据堆积起来的过程,手气也好,运气也好,失败也好,就是想体验一下这种陌生的感觉。”

商景栖凉凉的瞥了许墨一眼,看着娃娃机里面的娃娃,竟然觉得有些可爱,女人眼睛直溜溜的看着娃娃,她也凉凉的说道:

“许教授,运气就是运气,实力就是实力,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体现,很多事情道理我都懂啊,我就是做不到,许教授,你刚刚已经体验过失败的感觉了,那请你给我展示一下你成功的样子吧。”

“……”

商景栖着眼睛直溜溜的样子还真是难以忽视,许墨笑了笑:

“想要?”

“对,许教授,娃娃机的原理你懂吧。”

“恩,知道。”

“我要黑色的那个。”

还真是有种孩子气的感觉呢,但是许墨却觉得很有趣,他的朋友很少很少,也很少有人会和他用这样的口气说话,许墨又投了两个币,用他知道的理论去抓娃娃,然后毫不意外的……

坠了。

“……”

再来。

“……”

坠了。

再来。

三连坠……

商景栖抬了抬眼,看着许墨一脸认真坠了三次娃娃的侧脸,女人张了张嘴,诚实的说出了心中所想的:

“许教授,你怕不是是个手残吧……”咳咳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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