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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丹霄离开,苏榕揭开胸口沾满污血的衣领,对此充满担忧:“这副身子,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百里思霈从衣柜中取出备好的粗布衣衫,苏榕不嫌破旧,任百里思霈为自己穿上了,又担忧起她:“百里长璎的蛊撑不住几时了,我们要尽快上路,你的身子可能坚持?”
“阁主不必担心……”
“给我搜!一处都不许放过!”
门外忽起喧嚣吵闹,百里思霈话未说完,人已匆匆走到门口去探看了一眼,待看清是何人,她迅速掩门:“阁主,是阮岐!”
阮岐来意不善,带了一队亲兵前来,不料在店门口被还未离去的丹霄拦下,两人一言不合就要开打。店老板火急火燎在一旁劝架,阮岐随口一句“照价赔偿”,店里立刻闹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百里思霈重新打开门时,他二人拳拳到肉,正打得激烈,也就几招拳脚的功夫,阮岐自知不敌,竟抽出佩刀,亲兵见自家大人落了下风,随即纷纷拔刀助威,惊得人群四散。
百里思霈眉间忧虑:“阁主?”
苏榕理好粗布麻衣的领子,戴上面纱,这才缓缓起身向门外走去,她体态不稳,气力不足,这一声呵斥反倒越发狠厉:“住手!”
突如其来的一声,众人一惊,不约而同寻声看过去。
“阮岐!你要找的人是我!”苏榕垂目看向丹霄,声音微缓,“丹公子,此是非之地,请速速离去吧!”
丹霄摆手:“告辞。”
抹厉就是化成灰阮岐也认得,他二话不说,持刀上楼。苏榕折身进屋,挥手命百里思霈看茶。百里思霈扫了一眼破门而入的阮岐,微微一笑,恕难从命:“我与顾兰同辈,他是顾兰的徒弟,怎喝得起我敬的茶。”
阮岐刀一挥:“你茶有毒,我不喝。”
阮岐嘴上答着百里思霈,可自进屋起便紧盯苏榕的一举一动,他的衣衫带血,却很明显不是他自己受伤的,苏榕猜测这应该是沾上了别人的血。
见苏榕若无其事坐得心安,阮岐缓缓抬起手中寒刀对准她,“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没有。”
“你可想好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苏榕打量他愤怒的脸,无论是抹厉还是她,同阮岐似乎都没什么好说的,即无冤无仇,也无亲无故……若是有,恐怕就是那个倒霉孩子了吧。
“怎么?阮峥死了?”
反问这句话时,苏榕是冷漠的,一个作死的陌生人而已,并不值得她怜惜。但在阮岐眼里,抹厉这般截然不同的冷漠激怒了他,他气极反笑,一刀照着苏榕的面门劈来。
苏榕一直暗暗提防,面对此刀闪地极快,可那刀刃起了杀心,贴着她一侧的衣衫划下一层丝,来不及收,重重砍进木桌里。一声闷响,苏榕一惊,不退反进,飞起一掌重重拍下,直接将整个刀身没入厚厚的木桌案里。
阮崎弃刀化拳,依旧照着苏榕的面门而去。
恶意来势汹汹,苏榕迎面中了一拳,鼻间酸楚不说,眼泪也瞬间迸了出来。阮岐重新占了上风,他一把掐住苏榕的喉咙,将怒火化作了手中力道——在苏榕方才的高强反击下,他彻底失去了理智,只有抹厉的死才能叫他罢休。
阮崎在进屋事时就中了芍药居的幻术,可百里思霈修为尽毁,效果大打折扣。此时阮岐如此不受控,百里思霈又悔又恨,迅速出手补上一枚钢针。
而鼻酸过后,一股热流顺着苏榕的鼻腔缓缓流下,最终滴到阮崎手上。阮岐闻到血味愈发激动,被异物刺中手臂也只是多看一眼,似乎无关痛痒。
苏榕不甘被擒,瞬间发狠,一手两指突然插向阮岐的眼睛。这次不再无关痛痒,阮岐下意识偏头,急忙抬手去卡这只手,但另一对厉钩随后就到,阮岐无奈,大力把苏榕推撞到墙面,自己退到安全距离。
指甲擦破眼角,阮岐抬手碰了一下,咬牙切齿:“好狠的女人。”
“阮岐,你疯了!你可知她是谁!”百里思霈护在苏榕身前,如大敌在前,锋芒毕露。阮岐知道自己惹恼了百里思霈,非但不顾忌,反对她二人怒目而视:“管她是谁!我只知道杀人偿命!”
“阮岐!你不能杀她!她……”
苏榕捂着脖子咳了好几声,百里思霈察觉到苏榕有意打断她,侧头小声询问:“阁主?”苏榕扶着墙要站起来,百里思霈伸手去扶,却被她一袖子推到一旁。百里思霈看着苏榕逞强,欲言又止,急得自己也咳了起来。
阮岐忍不住嗤笑:“不过是两个女子罢了,乱世在即,能有什么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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