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第二十六只玄水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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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沉入海平线，沉沉的夜色逐渐压下了白日的喧嚣，万物渐渐陷入沉眠，一轮清幽的玄月悄然悬于天际，洒落着浅浅的银光。

与万物的沉眠不同，伴随着逐渐深浓的夜色，星光崖苏醒了过来。

由崖壁开始直直蔓延至远处的海面，空中的玄月星辰与海面的点点星芒交相辉映。天与海的界限开始模糊，充斥着视界的，唯有跟随着平静祥和的海波一同荡漾的辉光，以无声的姿态诉说着，它们在这里。

静谧的，安宁的，不为世事沧桑所变迁。

“渺渺星子海月升，”绯樱姬坐在崖边以袖掩唇轻声感叹道，

“如此美景，人生之中哪怕仅仅只是目睹过一次也已是无憾了！”

语气中不乏对这天地间自然形成的壮丽景色的震撼之情。

一阵海风轻柔的拂过，绯樱姬微微拢了拢耳畔随着微风滑落的发丝，望向一旁安静护卫着她的绫乃，她的目光更加柔和。

“这些都是托了绫乃桑的福呢！”绯樱姬轻声感谢到。

“若不是绫乃桑需要寻找漩涡一族的祭坛，恐怕兄长大人也不会那么容易松口让我前来。”

而且若非那一场变革，现在的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不论是这些壮美的景色，还是身为一国的姬君却拥有其他姬君所不曾拥有的自由，这一切都是绫乃所带给她的。

“真的是非常感谢你！”绯樱姬发自内心的诚挚感谢道。

然而等待了许久，感谢之词也未能得到回应，绯樱姬不由得疑惑的看向绫乃。

只见那个被她提及的少女此刻正神情放空，怔然的望着星海，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

绯樱姬感到有些担忧，不由得加大音量唤了一句：“……绫乃桑？”

“嗯……？啊！”

这一声轻唤令绫乃猛然回神，恭敬有礼的回应道：“……姬君您唤我可是有什么吩咐？”

绯樱姬轻轻摇头，道：“妾身只是闲谈几句，并非是什么大事，请不必这么拘谨。倒是绫乃桑，你现在看上去精神似乎有些疲倦，没事吧？”

绫乃微怔过后，莞尔一笑道：“姬君请不用担心，我只是因为这景色太过美丽，有些沉醉罢了。”

“这样啊……”

见绫乃似乎不愿多提，绯樱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虽有些担忧绫乃，却也温柔的选择不去追问。

“说起来，止水君他们都不在呢。虽说你们的计划才是此行的重点，但就算要事先做好预备，也可以先赏会儿景之后在动手呀！”

本是绯樱姬为了转移话题而提出的体贴之语，却不曾想「止水」这个名词刚从她的口中脱出，便见到绫乃浑身一僵。

绫乃不自然的笑笑：“唔……那家伙一直都是这种行事风格，姬君还请体谅一下。”

嘛~看来令绫乃桑这般苦恼的对象似乎是止水君呀！

绯樱姬眨眨眼，若有所思的想到。

或许在战斗方面，她是一位无法保证自己安全的战五渣，但是作为一位在权利中央漩涡中长大的贵族，人的细小情绪变化根本瞒不过她的眼睛。

不过这种欲盖弥彰的纯情反应，真是惹人怜爱。

“嘛，妾身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了……”

绯樱姬体贴的一笑，心中虽是好奇，她却也没有直接提出来给他人增加苦恼的喜好。

“不过若是您觉得疲倦了，我们大可以回去休息了。毕竟夜色虽美，却也不是让人花费一晚上干坐着的理由。”

绫乃有些讶异，道：“您不在多看一会儿吗？”

明明来时是那么期待这里的景色，才这么一小会儿就要回去了？

绯樱姬柔和一笑，轻声说道：“绫乃桑不是已经发现了这里的危险的解决方法了不是么？”

绫乃默默的点点头。

“并非是将一处的景物每一丝细节都纳入眼底才算是赏景，那样只会削减内心的期待感。有些时候，只要曾经目睹过人便会感到满足，而且妾身这也是为了下一次到来能够有新的惊喜，下次也请您多多关照了。”

与兄长的豁达包容不同，绯樱姬的温和更加的细致体贴，只要不是她刻意与人为难，几乎没有人会厌恶与她共处。

绫乃沉默的接受了绯樱姬的这份体贴，虽然这样是不符合她执行的任务准则的，但唯独今日这一次，她实在是无法将注意力全心集中在任务之中。

护送着绯樱姬回到了露宿的营帐中后，独自一人的绫乃再度回归了灵魂出窍的神游状态。

与洞穴中不同，星光崖上所见的开阔美景足以震撼人心，然而再美的美景也无法令她融入分毫。

「这样失去对方，绫乃能够接受吗？」

止水当时的话仿佛依旧在耳畔回响，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混乱与复杂感觉笼罩在绫乃的心头。

她从来没有见过止水那般狡猾的一面，自顾自的说出一大堆意味暧昧不明的话，独独将回答的权利抛给了她。

「抱歉，说了一堆让你困扰的话，请不要放在心上。」

瞧瞧，这番话说的多么虚伪。

从小一起长大能够全心全意的去信任的挚友，突然对你说出这种内容，她怎么可能会不在意！

虽然止水在说完了那个问题后，很快便像是回想起了人与人之间接触礼仪一般的带上往日的那种温和的笑容，轻巧的松开了压制她的手，将距离拉开到了人与人相处的安全线之外，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但是绫乃知道，这才是止水真正的逼近方式。只有这样做，他才真正踏入了她的安全线内。

绫乃并不是情商为负的傻子，相反她对于人情往来通晓的很，只是止水竹马的身份和一直以来的惯性让她从未往那方向想过。

哪怕一开始听到时混乱的怀疑自己是否会错了意，在冷静下来后，细细思考，她也能品出止水话语中的隐含的含义。

可是，为什么？

她自认为没有对止水做出过什么超越友情的举动，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暗示，止水怎么就突然有了这么一番言论？这才是绫乃感到惊疑不解的地方。

……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吧？

绫乃在心中不确定的确认，只是这个念头一旦被承认，慌乱感便涌上了心头。

止水并没有明说什么，那么她假装无事，继续两人往常的相处模式也是适用的。

可是她真的能做到吗？就算再不愿意陷入这种复杂的境地，绫乃也知道一旦采用了这样的行为，也就等同于践踏了止水的心意。

简直渣的不能再渣！

想到止水会因为她的行为而失落难过，绫乃就莫名的舍不得。但、但是让她去接受，她又很怂。

“我究竟该怎么办啊！！！”

绫乃暴躁的揉乱了一头长发，像个疯子似的在原地转起圈圈来。

不过不管怎么纠结，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正如止水所说的，虽然感到羞恼，但排除了这些多余的情感后，她对止水的靠近没有一丝抗拒。

「他不会伤害我。」

这是刻在绫乃心底深处所坚信的东西。

两人接近时，生理上的反应也让她感到困扰。

心跳加速，体温随着对方靠近的吐息而升高，眼眸之中在那一刻再无法纳入洞穴中的景色，无法转移视线，对方的身影充斥着整片视野。

困扰、无奈、羞涩、紧张……但唯独没有厌恶。

这算是喜欢吗？

绫乃不懂，她也从未体会过这种情感。

而且就算心里已经有所认定了，止水那种暧昧的态度也让她没有安全感。

也有可能是他表达的措辞用的不太对呢？绫乃不确定的想到。

毕竟从她的接触经验来看，宇智波们情感的自我表达方式都很清奇。

（在日后的四战，见识过把初代目的脸放胸口“揣着”的宇智波斑后，绫乃更是坚定了自己的这个观点，并在对比下觉得止水是宇智波难得的正常人。）

果然还是应该找止水确认一下！绫乃坚定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