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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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对外告知他是活人换骨，是叛徒，已经被天雷劈死了，私下里，我救他，救活了他之后，让他离开万灵洞，让他留个书信给小瑾，让小瑾知道他是活着走的，好歹，能让小瑾有个念想。”

鳌婆嘴角都抽搐得厉害，我知道她一心为我，她是我的义母，胜似我的亲娘，可她为了我的心和我为了小瑾的一样，都不容自己的孩子出半分意外。

“你对外告知他是叛徒，你就等着那几个九钗姥姥上折子骂死你吧。”鳌婆甩手。

我沉吟片刻才说：“我会抬了包家那位做九钗姥姥，我许久没耍一些硬手段了，我得让乌薛两位知道，这洞主她们是坐不稳的，论功力论品行论资历，她们怎么参我也是没用的。”

鳌婆欲言又止，她知道我的脾气，对柳锦绣这件事上，我的确一软再软，可是我一旦硬了起来，那是神仙都拉不回来的。

鳌婆只说了一句：“可你若是让岑镜给小瑾留书信，难保小瑾不会冒险出洞找他，无论岑镜是魏家的还是江海两家的，都是劫数。”

我点头：“那我就洗了小瑾的血头玉，让她根本不记得这人，”我豁然开朗，“其实这样最好，这样一来，无论别人怎么咒骂岑镜是叛徒，她都不会伤心了。”

“我不会让别人咒骂岑镜是叛徒的，”鳌婆语气柔软了起来，她目光温软地看着我，“你是我看着成长的，他们骂岑镜是叛徒，就等于是骂你这个洞主有眼无珠，看错了人，我不会让这样的风言风语充斥在万灵洞的。”

我动容了，我轻轻抱着鳌婆：“义母，谢谢你。”

“不要谢我，我这一切，也是为了咱们的小瑾，为了万灵洞。”

鳌婆始终还是疼爱我的，说白了，也是疼爱小瑾，她担心我先救治岑镜再洗小瑾的血头玉精力不足，主动说岑镜交给她负责，虽她恨岑镜恨得要死，可我知道，我和她说定了事，她决然不会反悔。

我把小瑾带到了莲花山莲花洞的玉石台，这里曾是九婴那只老匹夫修炼的地方，灵气充盈，在这里洗去她的血头玉，对她的损害是最小的。

洗玉其实很简单，只要功力足够深厚，就可以把血头玉里藏匿的记忆像是幕布一样拉出来，一幕又一幕的，像是看折子戏，可我没想到，当我看到小瑾记忆力和岑镜那些相处的片段时，我有些不忍心了。

他们俩在河边放莲花灯，后来岑镜每日都爬上山楼给她送东西，那么高的山楼啊，我此等功力的人爬一次都不想再爬一次，他一个换骨活人，岂不是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岑镜教她写字，还宠着她在自己的血头玉上刻上“镜”字，我眼眶止不住地湿润了起来。

我陪着小瑾的时间不多，是岑镜替代了我，给了小瑾应该的关怀和陪伴。

“岑镜，岑镜。”

我听到小瑾在喊这个名字，名字，对，这只是一个名字罢了，在这一瞬间，我做了一个我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后悔的决定，我洗掉了小瑾关于岑镜所有的记忆，却独独留下了岑镜这个名字。

我还记得鳌婆对我的警告——“你不怕小瑾跑出洞找他吗？”

而今，小瑾只是记得一个名字罢了，若是将来真的有缘相遇，就再说吧。

可我看到小瑾在绞藤树林前救岑镜的时候，再次看到了柳锦绣的脸，我不禁提了个心眼，再次翻阅了小瑾关于柳锦绣所有的记忆，才恍然明白，小瑾小时候误入绞藤树林那次，竟然真的是柳锦绣哄骗的，还有许多，小瑾年纪小，她不懂，可我一眼就看出，柳锦绣从头到尾都是在糊弄小瑾。

我难受极了，我诞生了一个果断又大胆的想法，我索性也洗去了小瑾关于柳锦绣不好的记忆，至少，可以让小瑾过得快乐一点，至于柳锦绣，我饶不了她。

待我处理好小瑾这边之后，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了一趟藏书阁，我看到了被关在里头已经有些疯疯癫癫的柳锦绣，亲口对着身边的看守下了令：“即日起，将少主柳锦绣驳去少主名号，废其功法，赶出万灵洞，终生不得回洞，并书信两封发往滇池和昆仑，责柳锦绣罪责，通知所有神兽和灵兽，遇到此人在外逗留，都不得收留。”

柳锦绣惊呆了，她木讷地看着我：“姐姐，你这是要……把我赶到绝路啊，我做错了什么？”

我当时甚是疲累，只弱弱地侧头，告诉她：“认命吧，谁让你把我的孩子，也不止一次地赶到了绝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