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巫留芳的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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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留芳脸一红，娇嗔地把她轻轻推开：“你这小蹄子，什么都瞒不过你！本来我也不想去的，只是荀哥哥说，这次保的镖要送几个地方，最远的是烟台，得半月才回……”听到烟台两字，苏厌厌的微笑一滞。

巫留芳继续说着：“他想在走之前见我一面。对了！哥哥还说，你找他打探的消息有结果了。”见苏厌厌脸上一亮，巫留芳心里暗喜，拉着苏厌厌调转方向：“走吧走吧！我们快去找荀哥……”

刚转过身没来得及看，就迎面撞上一堵肉墙，巫留芳撞得最凶，嘴巴差点撞歪了去。她捂住嘴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竟敢……孟、孟先生！”

眼前的肉墙原来是一名男子高大的身躯，他背手挺胸，居高临下地，眼神阴沉地将她俩看着。

此人便是她们日日要去上课的麒麟书肆的掌柜——孟鹤棠。

他家书肆并非崇延城中最大最好的，且铺位坐落在城北区，一片植满严重扰民的柳树的城区，街坊大都搬离了那处，留下的都是家境贫寒得不可能寻到第二个住处的人家，可这也没能阻碍麒麟书肆的受欢迎，不仅因为他家经营方式新奇，还因为他家书肆后院开了个小书堂。

听说当年这孟掌柜最先开的是小书堂，专收不为科考只想学文识字的孩子，收费不高，功课不重，又能学到知识，最重要是男女不限，贵贱一视同仁，这一点尤为让百姓拥戴，人人一口孟先生地叫着。

以至于后面他这么一个满嘴道德纲常的人在前院开个卖奇书怪书的书肆，也没生非议，更没影响他小书堂的生源，可见是位颇为有手段的人。

这孟先生现在就站在她俩面前，着一身青色暗纹长衫，头顶玉环小冠，一根被摸地光滑油亮的长木笛从不离手，相貌属上品，仪表堂堂，剑眉深目，看着十分稳重正派。只可惜，他为人有些清高，除了上课，一般是金口难开，可要是一张口，便是纲常伦理挂在嘴边。别让他得理，要不然，非逮着对方说哭了不可。二十八的大龄了也未婚配，并非姑娘们讨厌他，而是城中所有的媒婆早被他得罪干净了。

就像现在，他背手居高临下地盯着巫留芳与苏厌厌，一副马上就要教训人的模样，不等他说话，巫留芳已吓得钻到矮她半头的苏厌厌身后，连声认错：“我错了是我莽撞了！孟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学生吧！”

苏厌厌亲眼看过这位孟先生如何凭一张嘴将一位大汉与一位妇人同时数落得抱头痛哭，但未曾亲身体验，对他畏惧便不大，想着此人不算蛮横，只是爱说教罢了。但她仍旧一副恐惧软弱的模样，低头缩身直往后退：“孟先生息怒，我们不敢了！”

孟鹤棠冷冷扫过苏厌厌，转身朝不远处的麒麟书肆走去。巫留芳如蒙大赦地直摸心口：“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见孟鹤棠身影消失在书肆大门，便拉着苏厌厌往来路走：“走吧，去找荀哥哥……”

“两位姑娘！”这时，书肆门口传来一声叫唤，回头一看，是书肆的杂役：“孟先生说课堂时间到了，今日课题很重要，是品诗作词，后面还要考核。”

两姑娘一听，顿时耷拉下来，这孟鹤棠分明在告诉她们他知道她们的逃跑计划，警告她们若不上课，就把逃跑计划告诉家人。她们只好乖乖上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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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肆里出来，已是太阳下山的时辰，巫留芳与苏厌厌小跑着来到城东区，一片断瓦残垣之地。此处是城里的旮旯地带，堆积着许多废旧物品，住的只有贫民乞丐或小偷小贼，这刘荀便住在这里。

刘荀算是巫留芳的青梅竹马，小时候两家人在一条巷子里做买卖，后面刘家父亲赌博赔了店铺败了家产，便搬到东区这破败之地生存。巫母对刘家的家风很是反感，禁止巫留芳再去找刘荀。然而巫留芳打小喜欢跟着刘荀，自然不会听从母亲的话，甚至不时从家里偷米偷盐地接济刘荀一家，后面被巫母发觉，带着打手跑到刘家打砸了一番，警告他家儿子若还招惹她的闺女，她立刻状告衙门。从此巫母对巫留芳严厉管教，让她念书识字，盼着她能懂事知礼。

巫母遇见苏厌厌时，见她孤身流浪，惧怕武桑人，却是念过书的，私以为是没落大户里的闺秀，当下将苏厌厌带回家中，让她陪着自家闺女上学，并叫苏厌厌阻碍闺女与刘荀的相见。苏厌厌懂巫母的心思，这巫留芳十七岁了，正当待嫁的年纪，与男的私交过密会影响声誉，找不到好夫家。巫留芳则表示刘荀会疼人，让苏厌厌帮着说服巫母接纳刘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