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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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朝歌斜着眼儿白了万泽飞一眼，“你被我骗多少次了？咋还不长记性？”

万泽飞这会儿悔得肠子都青了，打小儿万朝歌就装病骗学校的病假，再就是装病躲懒不出家里规定的早操，每回万泽飞都担心的要死要活的，又是端药又是说笑话哄她，结果万朝歌只是又在被窝里睡着了。

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就恨自己咋就不长个记性？

“二哥啊，你都要当爹了，没事儿还是多动动脑子吧。”

万泽飞真是全靠着血缘的份儿上，才没有一脚把万朝歌从车上给踢下去，坚持着把车开到了国营饭店。

当然了，江凡可不是懒得动弹才没去跟着万泽飞一块儿接万朝歌过来吃饭，而是早就押着自己的娘家弟弟一块儿来国营饭店吃饭。

他娘家弟弟江山跟万朝歌一个年纪，又是军区里宣传部门的宣传干事，专门拿笔杆子写报道，拿照相机拍摄镜头的。

在部队带了两三年，还没机会找个对象，家里头也都跟着着急，这一来二去的，江凡就觉得，万朝歌和江山市一个情况啊，都是到了部队两三年还没对象，倒不如让俩人试一试。

万泽飞觉得这是胡闹，两户人家已经算得上是姻亲了，要是再成了一对儿，那可不是别扭了？这万泽飞该怎么称呼自己的小舅子？

但是，不管他万泽飞同意不同意，只要江凡点头张罗起来，他自己也是半点儿脾气都没有的。

万朝歌到了国营饭店，满心欢喜奔了进去，靠着自己的鼻子去寻找锅包肉的下落，然而打眼儿瞧见的却是江山那个臭小子。

“你也在啊，是被你姐押过来的吧？大周末的，宣传干事就是舒坦。”

江山默不作声，给万朝歌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他姐江凡就在里头，又做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表明了自己的不情不愿。

万朝歌也不做声色地点点头。

他们其实早就认识了，当年一块儿都是新兵，在同一个新兵营里，抬头不见也是低头见的。

俩人都是胆子大的，也一块儿携手闯了不少的祸，一起逃过早操翻墙出去跟老乡家讨油条吃，一起翘班晚上的体能训练，在会议室里躲着休息。

可是，这俩人怎么看都怎么像哥们儿，完全就是在感情上不来电，后来俩人分别下了各自的部队了，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也就断了联系。

还是彼此在江凡的嘴里才知道，原来俩人还在亲戚上有这么一层关系。

面对江凡的撮合，他俩都是极其地别扭，明明都是好哥们儿，偏要强扭成男女关系，万朝歌和江山已经分别推脱过很多次了，可还是被莫名其妙给凑到了一起。

江山最是怕姐姐，他不敢做那个拒绝的出头鸟。

万朝歌心里头骂了江山不下千八百遍，自己在江凡面前怂气也就算了啊，还硬生生地把难办的活儿都交给了她一个女的。

“二嫂，你咋刚才没去接我啊，真是让我刚才心里都不舒服了，亏了我哥还不告诉我你去干啥了。”

她心里嘟囔着骂人，面子上还是一脸笑意盈盈，嘴上还是嗔怪，简直是三重分裂，让江山看在眼里，感慨在心里啊。

“朝歌啊，我这不是今儿肚子有点儿胀胀的，就没过去接你，刚巧了啊，我弟弟说送我过来，我就想着有个人陪着还能好点儿，咱们就一起吃吧，反正都不是外人。”

万泽飞只好赔笑，催促服务员赶紧上菜。

万朝歌主要外出的任务就是为了吃吃吃，她自然是看见一盘一盘上来的好吃的，半分都不手软，也不嘴软。

她自己吧唧吧唧吃得倒是香了，什么酸菜猪肉饺子，大葱炒鸡蛋，锅包肉，酱肘子的，她是半分都没停下来，也是苦了江山了，一个人坚持着全场倾听江凡的嘟囔。

从部队工作一直聊到家庭状况，看似无意，实则是有安排地给万朝歌讲述江山的各项情况。

全程万泽飞都是如坐针毡，他悄悄用余光去瞄了几眼万朝歌，发现小妹还是优哉游哉地在吃着东西，半点儿不耐烦也没有，心里头也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万朝歌不去王梅女士那里告状，自己的日子还是好过一些的。

“江山啊，你不要没事儿就知道加班写稿子，有时间了也要注重一下业余活动，没事儿啊多出去踏踏青，再不济你骑着自行车出去溜溜弯也成啊。”

“宣传任务重，现在又下了命令说要实行文工团新的表演剧目，我们忙着搞宣传还忙不过来呢。”

江山这一顿饭下来，也是边聊天边吃东西，聊得艰难，吃得也艰难，整个人都是身心俱疲，还不抵不跟着他姐来蹭这顿饭呢。

“文工团？你们是不是要专门去文工团做宣传了呀？那刚好啊，朝歌就在文工团，你们到时候互相帮忙一下，你也拿着你的照相机帮着朝歌多拍几张啊，单独洗给她。”

江山觉得再反驳也是无用的，索性就点头不说话还是比较好的。

到了这会儿，万朝歌已经是吃得差不多的了，她慢悠悠拿着纸巾擦了擦嘴巴。

“那就拜托你了江山，记得把我和我室友拍得好看一点儿。”她淡定地抬手看了看手表，又接着看着江山说，“时间不早了，我还剩下两个小时的假，吃得有点儿多，要不你陪我溜达到街头的百货商场买点儿零食带回去吧。”

江山有点儿愣神，不是俩人刚才对了眼神，表明了彼此的无奈吗？这怎么万朝歌倒是先“叛变”了？

还没等江山考虑清楚，万朝歌就机智地挑了挑眉毛，“怎么，你还没吃饱？百货大厦新出的点心特别好吃，我请你填饱肚子。”

江山看见了她的微末表情，赶紧顺着她的话头连声说好。

江凡乐得见到和两个年轻人走得亲近，尤其是万朝歌一个小姑娘主动去拉着自己弟弟要去逛百货大厦。

逛商场是什么意思？当然不会只是普通朋友了啊。

“去去去，江山你陪着去啊，记得你掏钱，别让人家朝歌一个姑娘交钱。”

江凡原本还是担心万朝歌门第高，瞧不上自己家的弟弟，她也晓得，万朝歌从小就是万家捧在手心儿里长大的心尖尖儿。

可是也完全没成想，今儿的见面，竟然是万朝歌更加主动一些，她一脸傲气地看着万泽飞。

万朝歌大大方方地跟着江山走出了国营饭店的大门，往街头的百货大厦过去了。

剩下她二哥一个人愣是摸不着北啊，朝歌是脑子撞在哪儿给撞坏了？

别说万泽飞纳闷儿了，就是当事人江山整个人也是懵圈的。

“你这是干啥啊？咱们俩不是哥们儿吗？你这是……”

“停——你可千万别觉得我对你有意思了啊，我这是免得咱们俩再听你姐的叨叨声儿，可让我耳根子清净一会儿吧。”

这一顿饭下来，江凡的话多得都快赶上王梅女士了，万朝歌也是看着二嫂怀孕辛苦，基本上也没啥工作，生活比较无聊，所以才想着乱点鸳鸯谱。她也没真心跟二嫂过意不去。

可是她体谅也不代表是接受啊，听见二嫂聒噪的话语，她自己也是很头疼的。

“你这不过是缓兵之计！以后她见了我会问得更多的，没准儿还会主动撮合我们俩出去玩儿去，最可怕的就是她会跟着我们。”

一想到这些，江山就觉得自己苦不堪言。

“那咱们俩就互为挡箭牌啊，省得咱们俩不成，她以后再安排别人给你或者是我，你看她怀孕在家，无聊着呢。”

江山觉得也有点儿道理，好哥们儿互相帮忙啊。

万朝歌：反正我一时半会儿不能说小许，有个哥们儿帮我挡着相亲，也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