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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朝清走出刑部大牢时,阳光亮地刺眼。
陡然从?黑暗的环境转换,他有些不适地眨了眨眼睛,目光左右移动了一下。
然后便看到门前牵着马标枪般笔直站立着的少年。
方?朝清走上前。
“阿朗。”他唤道。
少年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然后沉默地点?头,却没有说一个?字。
方?朝清笑了。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爱说话啊。”
那些时候,他每月到悦心堂为甄珠送画,也是这样沉默寡言,对什?么都不好奇的样子,交了画,拿了钱,数数够数,扭头就走,一点?没有这个?年纪孩子常有的活泼。刚开始,他甚至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有口疾,后来?才发现?——他只?是对甄珠以外的所有人和事都很冷漠罢了。
阿朗眼眸垂了垂。
方?朝清轻轻叹了一口气,忽然躬身长揖,说道:“虽然有些冒昧,但是,这几日在牢里,请你多多照顾一下珍娘,她的身体,实在不堪牢狱之苦。”
他一揖到底,身形顿时便比少年矮了许多。
阿朗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目光有些难辨。
方?朝清起身,为他说起崔珍娘的病情和需要注意之处,又说稍后自己?会来?送些日常用品和药,拜托阿朗将东西送进去。
说罢这些,他又解释道:“……珍娘的身体太差了,若不吃药,恐怕连十日后的庭审都撑不到,这一点?,你尽可向太师禀报,也可以随便找大夫验证,为了庭审,太师也不会阻拦的。”
阿朗终于?轻轻点?了头。
方?朝清舒了一口气,再次长揖到底,“阿朗,多谢。”
说罢,他直起身,而正在此时,少年突然开口,声音异常清冷:“……你没有别的想说了么?”
方?朝清一愣,看向少年的眼睛。
那里面有些冷漠,还有些……愤怒。
少年没有等他回应,目含讥诮地说道:“你就不问一下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因为回了京城,就可以继续做尚书家?的大少爷,也不需要卖画赚钱,所以姐姐就没有价值了,就无?足轻重、不值一提了是么?”
“姐姐把你当朋友,你把她当什?么?”
少年的声音冰冷异常,带着一丝莫可名状的急躁和迁怒,仿佛积攒一冬的冰凌无?处宣泄,此时突然出现?出口,便陡然咆哮着倾泻而来?。
方?朝清嘴角的笑消失了。
他的目光与少年的目光对峙着,少年凛然不退,仿佛一头愤怒的小兽,用那微微有些狭长的眼睛怒视着他,里头仿佛有一簇热火跳跃。
方?朝清首先收回了目光。
他敛下眼眸,唇边逸出苦笑。
“阿朗。”他轻声唤道。“我没有忘记她。她也不是无?足轻重。”
“她,很重要……”
他的声音渐低,最后几个?字,甚至完全隐没于?唇齿间。
***
方?朝清走后不久,果?然便派人送来?了许多东西,吃穿住用一应俱全,还有足够十天服用的药,再加上打点?上上下下的银子,完全能让崔珍娘在牢房里也安心养病。
因为阿朗的缘故,这些东西被顺利地送进去。
不到两个?时辰,这事便被报到计太师那里,计太师便派人将阿朗叫去。
计都坐在座上,即便是坐着也魁梧的身躯山一般压迫着下方?的人。
“阿朗,你与方?朝清交情不错啊?”他说道,脸上带着笑,然而那笑却无?法?让人感觉到一丝轻松。
阿朗答道:“以前在洛城,他算是帮过?我和姐姐……我请了大夫,他没有说谎,崔氏的身体的确无?法?承受牢狱之苦。”
除了关于?甄珠的那段隐去未说,他一五一十地将与方?朝清的对话一句不漏地合盘托出。
他语调正常,声音平稳,目光也没有一丝躲闪,虽然表情有些冷漠,却又坦荡至极。
计太师听他说完,脸上的笑便从?威慑多了几分真心。
阿朗出去时,计玄跟了上去。
“幸好这次义父不追究,以后可别这么莽撞了,做事先跟义父禀报,不可擅作主张!“他皱着眉道,“义父对我们好,我们也要赤诚以报。”
阿朗沉默着点?头。
***
打点?好崔珍娘在狱中的事后,方?朝清便乘了马车,直往城东而去。
马车夫是在洛城时新采买的下人,不熟悉京城路况,每每都要询问方?朝清路况。方?朝清坐在马车里,几乎不用打开车帘,便能精准地为车夫指路。
毕竟,那是方?府,是他曾经的家?。
暮色降临时,马车终于?抵达方?府。
天色已经微暗了,然而方?府门前却还没挂起灯笼,整洁气派的大门紧闭着,门前没有一个?人,只?有两座石狮矗立在暮色里。
车夫上前拍了门。
过?了许久,门才悄悄打开一条缝,一个?穿着灰色奴仆衣衫的老头悄悄探出头来?,看到车夫,愣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道:“敢问——?”
方?朝清走上前。“福伯。”他轻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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