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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张极有韵味的脸,成熟而完美的轮廓,沾着的水珠不是落魄,反而像是在点缀她的美。女人的鼻尖是红的,眼眶也是。
秋佐眉头皱起来,她指着女人的手:“你受伤了,一直在出血,不能淋雨。”
女人不说话,像在演着一出默剧。
简直是吃力不讨好。
“你,”秋佐有些语无伦次了,“你大半夜蹲在这里淋雨,要是出什么事整栋楼都得被问话,你对面的监控可还在工作呢。”
还是没人回应,秋佐像在自言自语:“有什么事,起码先上楼再说?”
就在秋佐快放弃了的时候,女人微蹙眉,说不准是不耐烦还是其他,但她最终还是把眼神聚焦在秋佐脸上。
女人点点头,扶着膝盖起身。
她手掌掠过的地方,连赭色裤子的颜色都加深了,留下个血印子。
秋佐满意地笑,把人护送到屋檐底下收了伞:“这就对了嘛,我就在你对门,大家互帮互助才好。
女人吐出几个字,她声线温和,像她的脸庞一样不具攻击:“我知道。”
知道什么?
秋佐跺了跺脚,楼道的声控灯亮起来。
“你赶紧回家吧,处理一下伤口,手伤成这样就别冲热水澡了,用毛巾擦擦身子就行。”秋佐似乎是拿出她在学校教育初中生的语气来,“失个恋嘛,没什么的,你这自残又淋雨,不值得……”
她脑子一热,从一楼说到三楼,两个人都站在家门口了,话还没说完。
“抱歉,”女人礼貌地打断她,“我家里没有碘酒,可否……”
“我家有,你跟我来吧。”秋佐牙齿差点咬到舌头。
自己语气怎么听起来好像有点迫切。
“谢谢。”
秋佐转身,打开房门,按亮客厅的灯。
她家很宽敞,是很传统的中国风,书柜屏风博物架一个不少,像是五十岁退休干部的房子。
中午趁午休时间她才大扫除了一遍,推开门,满屋子扑过来都是洗衣粉的香味儿。
女人站在门外,看着玄关处,有几分踌躇,并不说话。
秋佐盲猜道:“我一个人住,没有多出来的拖鞋,你先进来,没事的。”
大概是解除了这个困扰,女人跨过门槛。
秋佐换了拖鞋,走到卧室又抱着一个家用医疗箱出来。
她打开箱子,拿出棉签和碘酒,看着站在沙发边的女人。
“你怎么不坐?”
女人说话都是能省则省:“有血,不干净。”
她浑身都是雨水,质地考究的白衬衫和长裤紧紧贴着皮肤,凸显出完美的玲珑曲线,隐隐约约还看得见里衣的颜色。
晶莹的水珠顺着她的下颌,淌过白皙的脖颈,一直流进看不见的更深处。
秋佐眼神飘忽了一下,努力不去看:“那个……我给你上药吧,你坐着就行。”
女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有些失神。
伤是划破的,口子应该不浅,衬衣和泡涨了的肉黏在一起,上楼的时候又扯动,滴滴答答淌了一地血水。
“好。”
秋佐用手虚托着女人的小臂,葱白的手指捏起衬衣衣袖一角,试探地揭开。
女人咬唇,别过头去,苍白的脸上蒙起些许痛意。
秋佐轻轻把她被染红的衣袖卷到肘关节,看着女人的表情,忽然有种罪恶感。
“那个,你叫什么啊?”
好歹有收留她的恩情,告诉个名字应该没问题吧?
“……韦江澜。”
秋佐蘸着碘酒仔细擦去血迹,先给手臂的伤消毒,她拧开云南白药的小棕瓶,把药粉倒进伤口。
“我叫秋佐。你名字真好听,和我喜欢的作者大大笔名很像,她笔名叫澜江。”
只是语气一下子低颓了,是伤心事。
秋佐如法炮制地处理女人掌心的伤,那手掌的纹路都被血染得模糊了,仔细看才发现,里面扎着细碎的玻璃碴子。
“你这是怎么弄的?”秋佐倒吸一口凉气,像是在心疼。
面前的女孩肤色绵白平滑,客厅的玻璃吊灯折射的光打在脸上,年轻的脸上挑不出任何瑕疵。
韦江澜的手抖了抖。
秋佐以为她是疼,捏着韦江澜的手腕固定住:“会有点疼的,你忍忍。”
女人的腕子被冰凉的雨水浸透,秋佐手指的暖意传递过去,相触的地方有了些许温度。
一瞬间漫上来的血染湿了棕色药粉,秋佐又往伤口抖了点。
韦江澜垂了垂眼眸,颇带嘲讽地说:“澜江?你喜欢她么?”
秋佐的手劲霎时大了,韦江澜几乎以为她要把自己手腕捏碎,可过了几秒,秋佐只是像被蛀空的木头一段段垮掉那样,垂头丧气地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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