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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华出事了?他能出什么事?他想见自己?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奇怪?一连串的问题浮现到凌帅帅的脑海里。
他赶紧散会,第一时间跟着罗华那个小弟走出会议室。
从会议室到公司门口,那个小弟一路走一路哭,凌帅帅问他:“你罗哥在哪里?家里吗?”
“不是,外面。”
“外面?”结合罗华想见他那几个字,就知道是大事,多半还是坏事,“他出什么事了?具体位置在哪里?”
“他翻车了。”罗华小弟哭着说,然后把位置告诉了他。
“伤的很重吗?”
罗华小弟点点头,泪如泉涌。
凌帅帅把何云兵喊来,对他说:“你去找救护车,越快越好,让这位兄弟跟你一起,我先去一步。”
接着他骑上自行车,飞也似地赶往事发地。
自行车一直骑过了那个旧砂石坑,再往前拐过一个大弯,就看到公路下方大概二三十米的地方围着一群人。
凌帅帅定睛一看,公路下方是一个陡坡,陡坡上的杂草被压出一道宽宽的痕迹,下方人群旁边底朝天躺着一辆三轮货车。
他把自行车直接扔路边,也顾不上上锁,沿着斜坡跑下去。
人群里没有别人,全是罗华那几个小弟,凌帅帅扒拉开几人往里看。
“凌哥!你终于来了!”那几人看到他,像看到救星一样,忍不住就要哭,“你快看看罗哥。”
凌帅帅一看,哪还得了,只见罗华全身血肉模糊,鲜血混合着泥土,沾满他全身,头上脸上也都是血,惨不忍睹。
仔细看了一下,他身上已经没有还在流血的地方,可能主要伤在体内。
“罗哥,”凌帅帅来到罗华身旁,蹲下|身子,“你躺好别动,救护车马上就到,坚持一下。”
罗华轻轻摇了摇头,一张嘴,嘴里也全是血,声音很微弱,语速慢得不能再慢,“谢谢兄弟,没用了,不用救护车了,我很快…很快就完事了。”
“你别说话,好好躺着,再坚持一下,一会到医院就好了。”凌帅帅抬头看了眼公路,还不见救护车的踪影,心里也有些着急。
罗华也不听,继续吃力地说着,“你就别费那劲了,我这最后一口气就是留着跟你说几句话的,你听好了。”
凌帅帅越看他越觉得真不行了,也不知道等救护车来了还能不能把他救好,而且据说一个人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他自己最为清楚,罗华说只留了最后一口气,他肯定觉得很难再撑下去了。
凌帅帅便没再让他别说话,轻轻点了点头,静静听着。
罗华接着说:“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想请人帮个忙都没有,只能找你了。我那座老房子,是我祖上几代人传下来的,我没能改变家族命运,但不能把仅剩下的老房子也给搞丢了,还拜托兄弟帮帮忙,帮我照看一下。”
“你放心,你家的老宅子最有价值,最需要保护,它不会有事的。”凌帅帅道。
“那……那就好,”罗华脸上露出笑容,“其他也没什么事了,就这一件事,我知道你喜欢老房子,交给你我放心。”
凌帅帅再一抬眼,救护车已经绕过上面那道大弯,很快就能赶到,他赶紧制止罗华再花力气说话,“救护车来了,你别说话,坚持住。”
然而罗华依然没停下来,继续说:“兄弟,谢谢你,是你帮助我过了几个月正常人的日子,我觉得正常人的生活真他妈美好,要不是你,我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体验,如果…如果有来世的话,我一定…一定……”
罗华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几乎只有他自己听得见,“我还是做了太多坏事了,大的坏事没做过,小的坏事也是没少做的,看来老天爷都看在眼里,不会放过我的,能让我正常过了几个月好日子,也算是他老人家开恩了,哥们很知足……知……足……”
救护车停在正上方的公路边,车上下来几个医生,还有何云兵和那位小弟,凌帅帅向他们招手。
突然发现罗华停止了说话,再低头看时,发现他脸上露着笑,闭着眼睛,要不是沾满了凝固的血液和泥土,就好像睡着了还在做美梦一般。
凌帅帅没再出声,医生们抬着担架快速下来,他退到一边给他们让出空间。
罗华那几个小弟,应该看出什么来了,他们抱成一团,泣不成声,也不敢再去惊动他们的老大。
医生做了简单检查,起身叹了口气,只说了三个字:“不行了。”
那群小弟终于再也绷不住,嚎啕大哭。
何云兵来到凌帅帅旁边,看了这个场景,他脸色也很难看,低声对凌帅帅说:“靠,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这样了?”
凌帅帅摇摇头,“回去再说吧。”
最近没什么游客,罗华心想闲着也是闲着,便找了一份兼职,给市里一家做百货批发的商户拉货。今天刚拉了一趟,这是第二趟出发,不知道怎么就把车开悬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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