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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放弃个人立场,单论表面的话,凌安之最喜欢女人身上那种动态美,忍不住伸手指着她轻笑:“肚子里没食,还在这淘气,老实点!”
余情高高跳起又稳稳踏地落下,收招敛势稽首道:“遵命,师傅。”
余情感觉脚下的雪堆动了,稍感觉到奇怪,心道自己难道太重了把雪踏翻了?按理说这雪早就冻实了,不至于啊。要不就是又雪崩了,她不明就里的再一看对面坐着的凌安之,见他面色瞬间凝固,已经飞身扑上来了,“快躲!”
还没有弄清楚状况,余情只觉得胸前被力愈千斤的利刃滚过,热辣辣的发烫,紧接着温乎乎的一热,应该是血流下来了,要不是凌安之扯了她一把,估计此种力度够直接把她劈成两半的。
她定睛一看,终于弄清楚了原委,原先脚下的位置一头毛茸茸臭烘烘的野兽从雪地里抖着毛站起来,许是被突然惊醒,两眼通红,闻到血腥味更是受了刺激——是在此的冬暖的棕熊被惊醒了。
这地方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棕熊?不是顶多是草原熊吗?难道是从西伯利亚高原上下来,误打误撞到这里冬眠的?
余情心里只叫得苦,巨大的棕熊在睡眠中被惊醒,愤怒异常,先抓挠了余情一下子,嗷嗷怒吼着挥着比镰刀还尖的爪子去掏刚扑上来的凌安之,凌安之本身就已经饿的眼前发黑,手无寸铁的欺身向前为了扯开余情,也被这个畜生最长的一个趾爪在胸前刮了一道子。
棕熊力大无穷,前爪能够收缩,犹如十把天然匕首,被鲜血味道一刺激更激发了兽性,巴不得马上吃了这两块点心。
凌安之身形不停,扑倒余情后直接探手,在余情的袖中电光火石间摸出鱼肠剑。断喝一声引畜生扑向他,迅捷的侧身躲过熊嘴和利爪,顷刻间在棕熊的前肩身侧捅了四五刀,奈何鱼肠剑太短,熊皮又厚,估计没有伤及要害。
余情一溜滚滚到山洞外侧,奈何身上没有武器,扳起块大石头运足了力气砸向杂毛畜生——不过以这杂毛畜生皮糙肉厚的程度,应该和挠痒痒差不多。
棕熊本能的知道凌安之更危险,调转熊头晃着脑袋又来扑他,棕熊只要一击不中,凌安之就能占上风。他一跃而起,将全身的重量压在脚尖和手肘上,先是泰山压顶一般直踢棕熊的脊柱,虽然没有踩断畜生的脊椎也后腿跪地,再一手肘直接击在棕熊的脑袋脖子交界处,之后一飞身回到了余情身边。
这最后的肘击非同小可,直撞击的棕熊嗷嗷鬼叫了两声,在原地转圈圈的晃了几圈,好熊不吃眼前亏的转身向山洞深处跑了。山洞里地形过于复杂,一个洞口连着一个洞口,复杂的像蜂巢迷宫一样,越往山洞深处就一点光线也照不进去了,巨熊只晃了两下,就从他们眼前消失,不见所踪了。
余情平生第一次直接面对爪牙锋利的巨型野兽,简直是蚂蚁面对着一座小山。觉得只要没有武器,人力在此种畜生面前简直太渺小了。看它彻底跑没了影踪,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只问了一句“三哥,你没事吧?”就摇了摇直接晕倒在了凌安之的怀里。
洞中时光的流逝如白云悠悠,她是被伤口火辣辣的疼醒的,晕乎乎的睁开眼睛,只见凌安之捡了些干苔藓干柴火,用火折子点着,再用水壶化雪烧了一壶热水,把随身带着的盐煮进去变成了盐水,正在给她清理胸前的伤口。
余情悠悠转醒,正好和凌安之来了一个对视,她再低头一看自己,当场就蒙了,双手抱胸,眼泪瞬间就在眼圈里打转:“你干什么!”
凌安之早就想好怎么对付她了,这时候哄没用,他抬头就瞪了她一眼:“别动!都什么时候了,小命吊在蛛丝上,还讲究这些!”
余情也想起怎么回事回过神来,被煞神瞪了一眼,不自觉的听话了一些:“那你不许看。”
凌安之点头:“乖,我不看。”
余情被匕首一样的熊爪子横扫了一下,四道伤口虽均不深,但全鲜血淋漓的翻着肉,看着狰狞恐怖。折腾了一溜十三遭,也没有办法缝针,凌安之扯下里衣的下摆给她包扎上,不自觉的还是停留了视线。
余情羞臊的粉脸通红,也忘了现在被困又受伤的事了:“你还看!”
凌安之看的倒是大大方方,还苦中作乐的哈哈闷笑。
余情恼道:“你笑什么?”
凌安之笑的根本停不下来:“我笑你如临大敌,还怕我看,不过确实是女大十八变,记得前些年没猜错的话,可是和我差不多来着。”
“…怎么可能和你差不多!”余情一时语塞,被男人如此嘲笑诬陷简直是奇耻大辱,这个人太坏了,气呼呼的面红耳赤。
“不许再笑了!”
看余情真有点恼了,苦中作乐的凌安之终于捂着肚子憋住了笑声,他也有伤,不自觉的“哎呦”了一声,“嘶,不笑了,不笑了…我现在是大夫,你别把我当男人看。”
真是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当男人看当成什么看?”
“…”
余情不打算再理会他无聊的恶趣味:“三哥也受伤了,出了好多血,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凌安之被熊爪刮这一下子是在锁骨和胸口之间,此处仅一层薄薄的肌肉,好些有些划破了筋膜层,凌安之感觉呼吸之间冷风像是贴着肺灌进去,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心道还是女人好些。
“我没事,自己已经处理完了。我去找点苔藓干柴来,填点火取取暖,这个洞口我已经找石头堵住了,什么都进不来,非常安全,你受伤了闭目休息,不许离开原地。”
“嗯,”这几天找柴添火的事凌安之一力负责,生存成了最艰难的头号大事,余情目送他往外走。
凌安之走了几步又回来了,用捡来的木棍在洞口处划了一条线:“不许走出这条线去找我,外边的洞口一个接着一个,太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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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渺渺,长夜未央,在冰冷的地面上醒过来,清冷的空气呛的她肺疼,余情发现火灭了,她有点奇怪,凌安之生性谨慎,睡觉也是支着一只耳朵,火灭了不可能不知道?
她朝身边看了一眼,见他果然没醒,微微皱着眉头,脸色有点发红,呼吸略显急促,余情恍惚间想到前几年缠绵病榻的娘亲,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她伸手一摸那人额头,火炭也似,他竟然发烧了。
有人摸他的脸,他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听着山洞外呼啸的风声,和眼前忽远忽近的余情,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昏过去了。
凌安之在安西餐风卧雪多年,无论多冷的天,多累,从来没有发过烧,被凌霄和手下戏称之为牲口,这是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发烧的滋味,竟然是在此种绝地。
余情看着凌安之干裂的嘴唇,好像一夜之间就失神的眼睛,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冰凉,在冷风中直接打起了哆嗦。
她摸了摸凌安之的昨天伤口上的皮肤,已经由青白色变成了蜡黄,皮肤滚烫;再揭开他胸前被血浸透当纱布用的布条,伤口已经变成了紫色,呼吸之间血沫随之起伏,昨天扯开她的时候为她挡了一下,伤口比她深多了。
这种在战场上确实算是小伤,平时也倒不至于怎样,偏赶上这么个时候地点:“三哥,你发烧了?”
凌安之有点迷糊,强打精神说道:“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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