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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康轶觉得凌安之现在离了战戟的支撑,站在他面前仿佛是强撑着腿才能不打抖:“大帅,社稷军起兵已久,你是觉得本王还是当不了百夫长吗?”
凌安之死没正经的笑了:“王爷,你这是看我软了,要代替我了吗?”
起兵以来,数万将士九死一生,可凌安之对他的保护却是登峰造极,基本连一根毫毛都没倒过,可如今凌安之病累交加,许康轶怕凌安之在前线有意外:“我来替你去,你是我的大帅,为了我的江山,不能所有的艰难只有你自己承担。”
他伸手将凌安之按坐在椅子上,将长戟靠墙立着,一探手取下了墙上挂着的金丝大环刀,微微向凌安之行礼抱拳,说出肺腑之言:“别总把我当王爷,别忘了,我也是你弟弟。”
凌安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看出他眼中的坚持;忽然一笑,传令道:“传令下去,除步兵外,我的亲兵卫队跟随王爷自罗旺山口进军焦作,记住,走罗旺山口,支援裴将军。”
许康轶紧了紧脑后的水晶镜,怕被拦住似的,转身大踏步就走了。
剩下一个小传令兵开始铺行军地图推沙盘,看到翼王出去了之后就开始感动:“大帅,我观察过挺多次王爷看你的眼神,真像是亲弟弟看着自己兄长似的。”
凌安之坐稳了,靠在椅背上歇了一口气,他确实有些坚持不住,前胸后背被热汗冷汗浸透了:“也许就是看他一直没上阵的机会,终于找到空子过手瘾去了。”
小传令兵胆子大的很,知道把手里活漂亮的干完了,凌安之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收拾他们,小声嘟囔:“大帅,怪不得以前元捷说你狗咬吕洞宾呢。”
凌安之嗖的一下子眼睛就瞪圆了,觉得元捷确实少揍:“他说什么?”
吓得小传令兵一缩脖子没动静了:“…”
天已经大亮,许康轶带着元捷和亲兵卫队直接冲向了焦作城,觉得战场上风声烈烈,他习武多年,骨子里已经浸透了驰骋沙场的快意渴望。
迎面正好碰上了一小支还没来得及撤离的焦作守军,焦作守军知道这是死地,也不投降,直接勠力死战,且战且退,且退且扰,血水很快渗入了脚下的大地,而两军的箭矢直接在焦作城外的小山密林里织成了一片箭雨。
许康轶杀红了眼,已经从中军直接冲到了阵前,他策马而出:“弓箭别停,三眼神铳打上三轮,全歼此小支部队。”
“陈恒月,你带领着左翼绕路罗旺山口,作为后队,接应裴将军。”
“得令。”陈恒月重复一遍军令,直接带领左翼军去了。
“右翼收拢跟我走。”
“全军炮火黑硫药为一会攻城做准备。”
“元捷,随我取路鹰地峡谷,抄近路逼近焦作。”
元捷以为自己听错了:“王爷,你这是要准备走鹰地峡谷吗?”
许康轶自马上傲视他一眼:“我也要让焦作的守军看看,社稷军取他们的城池,易如反掌。”
元捷觉得不对劲,瞪大了眼睛:“可是大帅让咱们走的是罗旺山口。”
许康轶垂着薄薄的眼皮:“陈恒月不是已经去了罗旺山口了吗?再说了,罗旺山口太远,恐怕大军过去的时候晚了,裴将军难以坚持到那个时候,我早些年自己走过鹰地峡谷,三军随我来。”
许康轶刚才金丝大环刀已经见血,现在全身热血沸腾,觉得自己也已经化作了神兵利器,要急于见血才能开刃。
凌安之稳坐帐中,既然已经让许康轶出去打仗,便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他昨日拼杀一夜,已经知道顾昭业排兵布阵老辣,不可小觑,所以他亲自上阵时也谨小慎微,以防止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此刻正半闭着眼睛在眼前模拟战场上可能出现的情况。
此时,传令兵的汇报跑了进来:“报,大帅,王爷遇到了焦作散兵,杀敌之后距离罗旺山口太远了,他让陈恒月带领左翼走了罗旺山口,他带领主力就近进了鹰地峡谷,已经全军鱼贯而入。”
凌安之心里当即咯噔一下,猛地站了起来——他一向知道许康轶战场经验不足,上阵见血之后脑子太热,虽然最近潜心更改有些长进,却不想把他的话也当了耳旁风,直接被引进了鹰地峡谷。
各种情况他全能料到,就是没料到翼亲王的行踪——“神出鬼没”的可以啊。
鹰地峡谷两边俱为矮山,而且峡谷内荒草密布多年,简直就是个柴禾堆,社稷军所携带的黑硫药等物甚多,敌军一旦放火,直接能把许康轶等人炸成饺子馅!
他当即气急,也不管传令兵和周青伦在场,骂道:“这个脑袋比炉筒子还热的王八蛋,一句话解释不到就去钻了灶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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