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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安之让眼神锐利的兵士盯着,整天算计官军还能再剩多少人。*
时间已经进入了夏初,社稷军在京城外层层围困,将四九城基本围成了一座孤城,余情最近跟着雁南飞的后勤部队,也在京城和太原之间打了两个来回。
夏初的晚风习习吹来,京郊的柳树嫩芽、桃花李花只要没有被战火连累到的,已经全开了,四处断壁颓垣中依旧杨柳依依、花香阵阵。
余情这次又到了京城,可能最近只是围困,作战任务不多,她本来以为今天要到了后半夜凌安之才能有空见她,却想不到刚和雁南飞把军备平安落地,就看到那人换了一身墨绿色便装,站在中军帐外笑吟吟的牵着马等她了。
月光下,凌安之一身圆领掐着金丝的短袍,暗花压纹是狮虎兽,脚上的靴子还是硬底的战靴,腰上缠着清风落叶扫,墨发束起后又顺直的随意披散下来,鼻梁在月光照耀下投下一小片侧影,越发显得小波浪似的唇线勾人好看。
余情低头一看自己,多少有那么点风尘仆仆的意思,一跺脚:“三哥,你把自己穿这么利索做什么?”
趁得她像个小泥鳅似的。
凌安之拎着马鞭哈哈一笑,上前几步环住她的肩膀:“今日不忙,情儿,我带你去军营外给你接风洗尘。”
余情跟着他的步伐,新了鲜了:“刚才听接军备的军官说,最近小仗也不断,怎么可能不忙呢?”
两个人随意聊着天,并肩而行,到了帐篷稀少的地方,直接翻身上马,凌安之轻轻一磕马腹,让战马小跑了起来:“走,三哥带你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看来她的三哥是想带着她放松一下,要不常年征战,压力也实在太大了,她在凌安之怀里伸头向后看了看,理所当然的远远看到了周青伦带着贴身亲兵遥远护卫的身影,她抱着凌安之没挽着马缰绳的右手臂,摆出一副煞有介事的小样来:
“凌大帅,小黄鱼儿作为后勤官趁机和你说一下太原生产军备的事情,现在看起来,太原储备了黑硫药十万斤,各式钢铁十万斤,从现在开始每个月能提供战马两万匹,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富的流油?”
凌安之一听,就知道余情是担心围城时间太长没有效果,他再心里有火,所以这次才亲自跑来把情况告诉他,心里美滋滋的,把下巴垫在余情圆圆的头顶上:“一听全是大手笔,是余家掏的腰包吗?”
余情神气得很:“余家和花折各出一半,三哥,小黄鱼儿过两个月给你送两匹大宛名马,周身漆黑,只有额头上一块白,长的太漂亮啦!”
凌安之确实喜欢战马,把陪着自己南征北战的宝马叫儿子,偶尔有时间的时候还顺手给战马订个掌编个小辫什么的,他哈哈笑还没搭话,却不想骑着的宝马不乐意了,晞溜溜的叫了两声,不满的颠了他们两个几下。
两个人相视一笑,余情马上识相:“喂,是来偶尔替你当值,让你歇息一下的,你怎么还对我不满呢?”
晚风中飘来夜来香和黑硫药混合的味道,夜晚出来捕猎的猫头鹰在林中头上偶尔振翅划过,战火中的生机依旧在,四处静谧而且安全,凌安之带她到了一处林中已经搭好的帐篷,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跟在她身后,让她进去。
余情这些天一直处于紧张之中,她含情看了凌安之一眼:“三哥今晚不回军中去了吗?”
“我告诉过他们,小事儿不要来打扰我。”
余情一手拉着凌安之的长爪,一手掀开了帐帘,当即惊喜到眼中盛满了星光点点,翘起来的唇角像是弯弯的月亮——
满帐鲜花映入眼帘,红色粉色的月季为主,白色、淡蓝的满天星间或其中,摆成了一条大大的小鱼儿,鱼眼睛处是黄黄的洛阳春色品种的牡丹。几十支点燃的小蜡烛点缀期间,映照的整个帐篷充满浪漫。
凌安之前进一步,双手握住余情的肩膀,低头额头抵住余情的额头:“记得今天什么日子吗?”
她满鼻浸满了芳香,一下子小女孩的满足的幸福感就充斥心间,抬眼粉面微红的看着凌安之:“三哥,你…”
她想了半天,今天不年不节的,也不是两个人的生日,怎么弄这么大的浪漫阵仗?
凌安之站直了,摇头晃脑的笑:“情儿,到了今天,是我们在一起整五年的日子。”
可不是嘛,五年前凌安之从蒲福林雪山出来之后,去太原找到了余情,之后两个人私定终身,从此虽然经历了千难万险,但两个人情比金坚,彼此心目中的位置从来没有变过,也把他们打磨成了相濡以沫的灵魂爱侣。
余情环住凌安之的腰,感慨道:“时间好快,三哥,你都三十了。”
“…三十也是安西铁军一枝花啊,”凌安之觉得余情浇凉水的水平依旧如故,哭笑不得:“我吩咐他们屋里全摆上狗尾花好了,难道是牡丹月季太艳丽把三哥比下去了?”
余情半天没说话,眼圈微红:“我的三哥样子变化不大,只不过想到认识十年有余了,有些感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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