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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折紧了紧箭袖:“雁将军,我们能绕路吗?”雁南飞摇头:“这批辎重太多,尤其攻城车和投石机太过沉重,敌军两万多人就是要逼着我们绕路,万一绕路可能一头碰到埋伏圈中去,不能随了他们的意。我带着一半军备先出去,实在不行就把军粮扔下,引开他们,之后你让相昀给你开道,按照既定路线,昼夜赶往京城。”
花折听出点不一样的意味来,雁南飞是后勤军统帅,用凌安之的话评价是“奸懒馋滑”,什么时候也未见他亲自涉险过:“雁将军,怎么可能让您亲自做饵,这太危险了。”
雁南飞在夜空中向东北方向望了望,他大哥凌安之在城墙下已经苦熬了一年,日前得到消息,有一半以上的军士已经厌战,观望形势的势力已经又多了起来;他十来岁就跟着凌安之混在一起,从来未见凌安之在战场上如此危如累卵过。
凌安之是肉/体凡胎,不是掌管他人命运的天神,凌安之和翼王所做的事情叫做造反,有个名词专为他们设计,是谋逆,并非名正言顺,天下民不聊生,人人厌战;他所能做的,便是保障凌安之的后方,否则危局一触即发。
“花大夫,所有朝廷的人全知道我是后勤军的总军官,我不出现,他们根本不会相信,你放心吧,我有办法脱身,你只把剩下的一半主要军备带到了便行了。”
花折看着雁南飞坚定的眼神,平时看雁南飞调皮捣蛋嬉笑怒骂,其实他最会取舍,能全运到京城当然是好,可如果在这种节骨眼上出现了这种意外,能运到军备的大部分,舍了军粮也是好的。
——雁南飞运辎重,有时候目的就是运到军中一半,所以社稷军征战数年,从来没有掉顿过。
花折侧耳吩咐相昀:“相昀,你跟着雁南飞将军,记住,粮食和一些辎重在合适的时候喂给这些捡腐食的走狗,你要做的,是务必把雁南飞平安带出来,万不可使他落入官军之手。”
凌安之的近臣,只要落在官军的手里,下场只有一个——千刀万剐。
相昀稍微一迟疑:“这个…”王爷让他寸步不许离开花折身边的。
花折用指节扣了扣桌沿:“相将军,我身边有代雪渊和覃信琼,你担心什么?大战将至,雁将军有失的话以后谁负责军备更适合?今天就算是王爷在此,也要从战局考虑。”
相昀颔首抱拳:“是。”
凌安之和许康轶所在前线也是紧锣密鼓,和各位将军正在议事厅一起绝密统筹攻城事宜,还没商议上几句,紧急军情的消息便一个接着一个——
先是太原后勤军的消息,来使八百里加急:“报,王爷,前日晚河北散兵突然攻打太原抢粮,是冲着后勤军去的,现在正在周旋。”
许康轶眉头微皱,这股子散兵最近趁着社稷军无法面面俱到,打游击战作恶不少:“有书面的军报吗?花折和雁南飞如何?”
凌安之对雁南飞运输的本事相当自信:“雁南飞应该不会轻易改变路线。”
军备路线是绝密,既然敌军是在攻打太原而没有选择半路伏击,那说明就没有破解全部路线,改道的话有可能正中敌军下怀,被牵着鼻子撵进了埋伏。
来使双手抱拳:“事出紧急,只是口头汇报,雁南飞和相昀两位将军带着一半的军备引开敌军,花大夫按照原先的路线带着另外一半军备过来。”
“这就好,”凌安之看了许康轶一眼,心下飞转:“传我命令,命陈恒月带八千骑兵接应一下雁南飞,记住,军备重点保护攻城车、投石机和开花炮。”
许康轶听到相昀跟着雁南飞一起走了,当即忧心忡忡暗暗地攥紧了拳头:“这个熊心豹子胆的花折。”
凌安之口中不停:“命楚玉丰带一万骑兵,沿途飞速接应花折,不得有误。”
太原后勤军的消息结束,社稷军内部的消息传了来,小传令官跑的飞快,裹挟着一股子风就冲进了议事厅:“大帅,夏吾骑兵好像已经收拾了行李,全都打算跑了。”
凌安之最近对如同鸡肋的夏吾骑兵未花多大心力,勒朵颜被他弹压提点多次,对他心存畏惧,最近一年来也算老实未再兴风作浪。夏吾骑兵本来是四万人,打仗这么久还剩下二万五千了,本来想用他们攻城的时候打一下头阵,看来雇佣军是赚到了钱,也不想留下来继续啃硬骨头,临阵脱逃了:“日前不是小股的已经散了一些吗?这次是整体跑了?”
小传令官用手背蹭着脑门子上的汗:“是的,这次是他们的都督勒朵颜带队,不过勒朵颜也应该是被胁迫着的,夏吾骑兵不太听她的命令了,说无论如何都要走。”
凌安之挥挥手,让小传令兵退下去了:“吩咐沿途部队,看住他们过境的时候不许扰民,可以供给一些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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