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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落马,勒朵颜嘴角轻蔑一勾,飞马走近了,一把紧急的勒住了马缰绳,奔马前蹄抬起老高,暴叫着落了地,勒朵颜也纵身下马,拎着长刀居高临下的看着花折冷笑:“我的好哥哥,你确实最会逃了,怪不得当年怎么也不能把你抓回国,因为你跑得够快嘛!”
花折看着这个他打小千般娇惯的妹妹,心中像塞了冰块一样,他平顺了一下呼吸从地上站起来:“朵颜,我记得小时候,我有什么好东西,只要你喜欢,便会给你;后来我得了一个大楚的箜篌,音质极准,特别喜欢,你偏要拿走,我知道你不通音律,便没有同意,你就连夜把琴弦全划断了。”
勒朵颜目光阴森,犹如女罗刹,缓缓往前走:“你想说什么?”
花折一步步的往后退:“我想说,你今天冷血到和毒蛇一样,我也有责任,我觉得你三岁丧母,五岁丧父,太可怜了,所以对你太娇惯,结果倒是养出一条中山狼来。”
勒朵颜不以为意,在夏吾的皇宫里,如果不是心狠手辣谁能活得到成年?她姐姐就是例子:“哥哥,你也别怨我了,谁让那个老太婆一心一意的想着你回国继位,她能当女王,为什么我当不得?整日里只想着你这个叛国贼,就只因为你是男子?”
花折觉得自己若是这么死了,多少有些冤枉:“你惦记的那个王位,对我来说一文钱都不值。”
勒朵颜觉得自己这个哥哥也是奇葩,嘲讽道:“勒多,你好好的国王不当,倒宁愿来到大楚给许康轶当一个男宠,丢尽了我们夏吾国的脸,我杀了你,也算是为国除害了。”
花折淡笑摇头:“我不是什么男宠,我是大楚翼亲王许康轶的爱人。”
手中的长刀闪着寒光,勒朵颜深觉不能理解他哥哥:
“许康轶一个半瞎眼的皇子,当年被逼的连个立锥之地也没有,差点避难到了夏吾去;而今偶尔得了凌安之,便真的能兵临城下了;他需要你的时候,当然可以宠着你敬着你,不过等他得了大位,你以为还会一心一意的和你在一起?还不是有事好哥哥,无事花大人,你到时候顶多是他三千面首中的一个罢了。”
花折听着寒风吹着利刃在风中呜呜作响的声音,说话声音沉稳:“共同的经历不是那么容易抛得下的,你们不了解他。”
他的康轶骨子里仁、义、硬、净、专,做了那么多事,俱是有始有终,花折从来不看别人说什么,只看别人做了什么。
勒朵颜觉得自己的哥哥冥顽不化:“世人共患难容易,共富贵太难,勒多,你自己走错的路,也不要怪我无情了。”
一旦开始争夺王位,便不能停下来,否则犹如骑虎下山,离开了老虎必然死路一条。
花折微微转头,侧耳听四周万籁俱寂,身边所有侍卫亲兵已经全被缠住生死不明,是为绝境:“朵颜,你若杀了我,许康轶和凌安之会给我报仇的,你以为还能独善其身吗?”
勒朵颜犹如夏吾国的吃人魔芋花,摇了摇头:“勒多,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说大话,许康轶拿下了京城便是天子了,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男宠戏子攻打友邦,其实留着你更尴尬吧?凌安之冷面冷心,对你也就是比点头交强一点罢了,你别磨蹭时间了,马上俯首就死吧。”
花折见勒朵颜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长刀,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他心往下沉非常不甘,咬唇想了半晌,说软话哀求勒朵颜想拖延时间:“朵颜,我亲笔写一封让位给你的手令,我终身不会再踏进夏吾一步,这样你的王位也不会再有其他人染指,留哥哥一条命,行吗?”
他好不容易才和许康轶在一起了,匡扶社稷成功在望,还想看到那个人君临天下,他不想死。
勒朵颜深觉意外,要知道花折一身傲骨,极少做没有意义的事,而今死到临头,难道不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可能放他一条生路吗:“勒多,你真让我失望,你觉得现在重复这些话,有意义吗?”
花折觉得身后风大,摇晃了一下骤然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背后竟然是一片断崖,上面怪石森森、覆盖着白雪皑皑,也不知道这断崖有多深,一旦滑下去哪块石头都够他肝脑涂地的,不敢再退了:“朵颜,我…给你一只手行吗?夏吾不会要一个残废的国王,这样你可以放心吗?”
“手离开了人体,只是一块废肉,勒多,人和人的不同,主要在于这颗人头吧?!”
勒朵颜不想听他再说废话,没有能力自保者就该死,她当即举长刀便要往下砍——
花折心中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眼中决然闪过,当即举起手臂遮住头制止她:“停,我有个要求!”
勒朵颜耐心已经消耗殆尽,喝道:“说吧,最后听你说一句废话!”
花折看着勒朵颜手中的长刀,扯着唇角惨笑了下:“别用长刀了,砍出来死的太难看,我在九泉之下看到这伤口是自己妹妹砍的,觉得死不瞑目,你换短刀吧。”
如果他真的命丧此处,许康轶天亮后找到他的尸首,发现被长刀砍到面目全非,康轶心里得有多难受?换了短刀的刺杀,死的没那么悲惨,康轶看到了,也许心里好接受些。
勒朵颜还真的抛下了长刀换上了断刃:“我成全你!”
花折好像听到了远远的马蹄声,他心中一动,难道是援军来了?只要许康轶得到他被追杀的消息,是一定会来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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