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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丫鬟看似轻手轻脚,却是一股烟跑进来的,鬓角头发全乱了:“国公爷,陛下和花折大人来了。”
话音还未落,便看到花折已经进来了,看他在外间屋也来不及避讳,直接在屏风后闪了衣服,换上贴身蒸煮过的内衣,再大步进了里间屋,换上了贴身雪白蒸煮过的外衣,自门口接过药箱,把丫鬟产婆全撵了出去。
这一切动作一气呵成,凌安之一直到看他打开药箱拿出特制的刀具、剪刀针线才缓过神来,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花折言简意赅,递给凌安之一个药瓶:“剖腹取子,把这个药给余情喝下去,让她睡过去。”
凌安之倒抽了一口冷气:“我要大人,不是要孩子。”
花折一边开始把他的十八般武器泡进了热水里,一边招呼凌安之过来酒精擦手:“我今天想了一整天,才想出一个办法,母子全能保全,不过手脚要快点,就是余情遭点罪,不过换孩子一条小命,还是值得的。”
任谁都看得出来,余情生育太难,可能以后不会生育了,这个孩子非常宝贵。
凌安之反应极快,当时猜到大约是怎么操作,一边净手换衣服一边问道:“这样确实能行吗?”
花折点头:“当年你被刀捅的那么严重,我也是里外缝了五层,只要避开主要血管,以后好好看顾,应该差不多,你洗完手了?去,把余情身上衣服全剪下来。”
凌安之动作极为麻利,边剪边问:“余情要缝几层?”
花折薄唇紧抿:“我不知道,一会看情况。”
“…”不知道?凌安之打量花折,病容未去:“你能行吗?”
花折:“刚才我喝了提神的药,精神两天没问题的。”
——左右不过恢复得慢些罢了。
这一通折腾下来,天已经大亮了,婴儿的哭声自产房传出去,花折是第一次看妇科,右手的伤也没完全养好,所以咬着牙谨慎异常,直到托着孩子的小脖子和小腰把孩子抱出来了,给凌安之看了一眼,才稍微有些放松地笑道:“大帅,是个小儿郎,骨架确实不小,只哭了一声意思了一下,气喘得还停匀的。”
凌安之扶着余情,看着人为的弄这么长的一条大伤口心脏正翻跟头的乱跳,深觉女人不易,只用眼角余光扫了孩子一眼,嫌弃道:“怎么黑黢黢这么脏,眼睛也没睁开?乱七八糟的?抱下去洗干净了收拾出个人样来,要不余情看到千辛万苦真生了个妖怪心情能好吗?”
花折无奈:“当父亲是门功课,你要学一学。”——不过这孩子确实太黑了,头发看起来也怪。
产婆把孩子接过去清理干净,家里的下人们开始聚在一起看孩子。
付商和胡梦生多年跟在余情左右,看她在鬼门关结结实实的走了这一遭,也不太想搭理自出生来只哭了一声表示自己有气的小崽子,一直在门外探头探脑。
余情已经服药晕过去了,这样也好,少遭点罪,直到花折完全缝针上药完毕,再给套上件干净宽大的袍子,凌安之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抬起了头来:“没事了?”
花折面色依旧凝重,不错神地盯着余情的脸色,“再等几个时辰,她产程太长,出血过多,防止一会突然血崩。”
看凌安之的脸色瞬间也快和余情一样难看了,花折连忙解释了一句:“出血也没事,我还有办法”,左右不过再多遭些罪。
一直过了中午,余情才悠悠转醒,看起来确实是挺过来了,凌安之和花折的心才算放下。
花折如释重负:“我这也是头一回,算是拿你做了实验,没想到还真成了。”
凌安之:“…”
余情看到花折也在房中,想到了昏迷前发生的事,有些脸红,把头埋进了凌安之怀里,憋憋屈屈地说道:“太没有颜面了,这回全被看光了。”
凌安之也终于露出了笑容,和余情额头贴着额头:“没事已经是万幸,再说大夫不分男女。”
——不过这花折他娘的究竟看没看过女人还真是个问题。
余情看到气氛不错,有一件事情她心里早有打算:“花折本来就算是孩子的舅舅,而今又救了我们娘两个的命,算是再造之恩,三哥,孩子认花折为义父行吗?”
凌安之刚开始听到一愣,抬眼看面带病色的花折也愣了一下,之后花花公子笑带期盼的看着他,他听明白了余情的意思笑道:“你倒是会为花折打算,于情于理,均该如此。”
花折喜不自胜,眼睛亮的连骄阳也黯然失色,连病气一下子都扫了去,施施然一躬扫地,沾沾自喜道:“多谢凌兄、情儿成全。”
还是余情有正事一些,疼得抱着肚子龇牙咧嘴还问凌安之:“孩子呢?抱来我看看。”
凌安之终于重视起来世上多了一口人这个事,一边说道:“这个小混账,才到人世间就让他娘遭了这么多罪,一会抱过来就先打一顿屁股。”
一边吩咐外间的丫鬟:“把小怪兽抱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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