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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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红衣少女看不到的角度，墨念之满意地对宿星华做了个向后看的手势，只见宿星华面色瞬间失了血，往后退了退，动作僵硬地转过头去......这时在场的两个人才觉得身上发凉，仿佛有一股寒意自四面八方侵袭而来，使人战栗不已。

这种冰冷的剑气，恐怕也只有一人——

“师、师兄？”

宿星华脸色更加苍白了，他咬了一下嘴唇，师兄什么时候来的？他都看到了多少？

墨念之封闭经脉，涌动的灵脉横冲乱窜，口中再次吐出一口鲜血，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向后跌去。

他早就想好了，上一世他掉入悬崖并没有死，那就意味着这次他也能活着出去。唯一的差别就是，上一世是意料之外，这一世是他故意跌落进去的。如果最后总是殊途同归，不如自己取得先机，他是看到荀芳苏在附近才出此下策，现在把祸端归结于宿星华，省得他将来要出去陷害自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只不过是原样还给宿星华罢了。

脚下踩空，即将坠落，他张了张口，方才轻轻地唤出以前经常挂在嘴边的两个字：“师兄……”

“轰——”

一道洁白的影子夹杂着雷霆般的冰冷气息倏地来到了墨念之眼前。

墨念之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感觉一种极为强烈的威压忽然袭来，不容抗拒地笼罩住自己，忽然腰上一紧，他便被人提着向上飞去。

墨念之动弹不得，荀方苏的强悍威压不是他所能抵抗的，被困之下，他只得动了动，然后被压制地更紧。

师兄冰冷的气息牢牢锁住他，只用眼眸扫了他一眼，那是一种不耐，也是一种警告。好似很久之前的那样，警告他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不要妄想利用手段接近于他，给他无端增添烦恼。

墨念之却笑了，以前的自己多渴望跟师兄能够近距离地接触，如今真的得到了，却早就没了之前欣喜的感觉。

原来时间才是最残忍的，连当初喜欢他的心情，如今都找不到了，一切就到此为止吧。

衣带忽然断开，墨念之就势往下一落，在荀方苏惊讶的目光中落入崖底。随意在束在脑后的黑色发丝随风而起，墨念之眼角微扬，本是一向桀骜不驯的眼眸此时犀利如刃，让人不寒而栗。

愧疚，他要让所有曾经给他造成过伤害的人愧疚。虽然重生回来，但被困百年的感觉太过痛苦，即便不再爱他师兄，可想到他曾经也有那么一份真心被人弃之敝履的时候，心中还是隐约有些不甘跟痛苦。

而且，无论他师兄是否会有愧疚之心，他总之是看到了这一切，只要他看到了，自己便多了一个筹码，至少没有人会再无脑地相信他的师弟，他的复仇之路也总归能迈进一步。

这个悬崖并不是一般的悬崖，这是一处衰竭了的灵脉最后一次灵力爆发留下来的深坑。底下黑不见底，一股深渊黑气在底下盘旋而上，所过之处，万物灭绝。失去灵力的灵脉，就仿佛一个黑洞，里面是万千冤魂秽物，被困万千年不得逃脱，强大的怨气足以吞噬任何一个金丹以上的修士。

墨念之掉落地飞快，荀方苏跳上飞剑，顺着轨迹飞下，终究是抵不过无边蔓延的黑色戾气，只得堪堪停在浓厚的雾气上方，眼睁睁看着墨念之被无数细丝般浓稠的黑色浓雾吞没。

冰冷无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而崖边不可一世的少年终于无力地跌落在地，看到师兄出现在面前，立马红了眼睛，上前撒娇道：“师兄，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看墨念之他平时就那个德行，是他故意惹我生气的，我没想到他这么不经打......”

荀方苏只是冷冷回了他三个字：“回宗门。”

一向疼爱容忍自己的师兄竟会因为一个墨念之对自己改变态度？

宿星华万万没想到一向草包的墨念之竟然敢陷害自己，不敢置信的同时，心底更是滋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恨意。

死了也好，以后眼不见心不烦。他是万华宗不可多得的天才，纵使是他把墨念之推进去的又是如何，一个是万人喜爱的天才，一个是无数人唾弃的废柴，孰轻孰重，他相信大家还是有分寸的。

墨念之，就算是死了，你也争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