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躺平都躺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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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也是眼尖之人，一看这些人就非普通百姓，连忙应道，“好嘞，客官，您坐下稍等。”“再沽两斤酒。”

就在那掌柜正要转身去后厨张罗的时候，一块碎银啪的落到柜台上，那掌柜两眼发光，利落的抓过银子掂了掂，足有二两重，立刻喜得眉开眼笑，对着旁边垂着半块布幔的门洞高声叫道，“娘子，快切两斤肉！”

没多久，门洞前布幔被掀开，走出了一个肩上搭着毛巾的伙计，端着一方的案板来到五位客官所在的位置，放下一瓦盆炊饼，两大盘熟切的羊肉和四碟蔬菜，又跑回柜台取来两坛酒水。

食铺内响起酒碗碰撞的声音，五位客官大声嚷嚷着，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好不快活。

吃肉喝酒的同时，时不时有人放下酒碗，激动地又哭又笑，大声诉说着往日经历，让柜台边翻开账薄的掌柜眉头微皱，却也没说什么。

“嗝~~~”

酒过三巡，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脸颊通红的耶律沙虎放下手中的酒碗，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酒渍，看着身边的都大吃大喝得红光满面的同袍，这些人中有契丹人，奚人，汉儿，都是以前在萨隆寨受难的难兄难弟。

回忆着曾经的岁月，恍惚间，耶律沙虎心里泛起一股别样的感觉。

两个月前，他们这些亡国之人还是女真寨子中卑贱的奴婢，终日干着割草挤奶、喂马牧羊之类的粗活。吃的是粗食，穿的是破袄，有时干活不利索，惹了女真贵人不开心，更是难免受鞭挞……

现在他们加入了山海军，不但每天能吃饱穿暖，活的像个人了，还能穿上盔甲，骑上战马，挥舞着马刀向那些昔日欺凌他们的女真人复仇。

“这两个月来，俺们跟着朱大帅从狮子口一路打到盖州，杀了不知多少女真狗，着实痛快！”耶律沙虎狠狠啃了一口羊肉，嚼了几口，大口咽下，嗡声嗡气道，“日后俺们就跟着朱大帅，杀他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女真狗，直到把这些女真狗统统杀完！”

在座的其他人也纷纷放下酒碗，附和着一起大声叫嚷了起来。

“没错，俺要杀光这些女真狗，为俺父母报仇！”

“直娘贼的，朱大帅的铳子和霹雳弹着实毒辣，俺跟着红甲兵，砍的女真狗脑袋就有不下五颗了”

“俺全家被害，如今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可牵挂的，便是以后死在战场，又有何妨！”

“大帅待咱甚厚，不但让俺手刃金狗，每次打赢了，都少不了赏赐，这等赏罚分明的大帅真难得。”

对于崇尚强者契丹人，奚人和辽东汉儿来说，这些不知何处冒出来的汉人，他们心里并不排斥。

这些人虽然习俗和服饰，发型与南人相似，但是打起仗来悍不畏死，手里的家伙也是威力惊人，把那些不可一世的女真人打成狗了。

救命之恩，复仇的快感，还有各种赏赐，让不少被解救出的奴隶，内心对山海军甚是感激，原意为其效命。

有些微醉的耶律沙虎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肩膀，眼中闪过一抹快感，他之前跟着朱霖扫荡曷苏馆熟女真，死在他刀下的女真人不下十五人，着实痛快。

虽然不幸中了两箭，但靠着铁甲遮挡，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无大碍。

放眼望向门外，见日暮西沉，天色渐晚，耶律沙虎起身招呼着同袍回营，勾肩搭背摇晃着离开食铺，只留下柜台边呆愣半分的掌柜，嘴里喃喃着“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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