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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恨恨的伸手掐了掐祁良的脸蛋,“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老跟机器人似的,一点情绪都没有,你就不害怕?”
“怕。”祁良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一板一眼的答道。
卡卡:………………
“这会不会有些奇怪?”祁良环顾众人,在雷声渐落之后再度开口,“按照你们刚才说的,那些老鼠就算饿到要吃人,也放着小张的尸体不碰,反而去攻击judy这个活人?”
罗震一怔,那些老鼠的确都扑在judy身上,没有一只在小张那边。而且,别的房间里也还有十几具尸体,它们如果要吃,根本吃不完。
“老鼠是智力比较高的哺乳动物,他们放弃那些现成的尸体,选择攻击judy,最大的可能是小张的尸体不在他们的食谱里,为什么?老鼠明明是接受度几乎跟人类一样广的杂食动物……”一道闪电再次划破大半个天空,祁良继续分析道。
“会不会,小张其实是中了某种奇怪的病毒病死的,那些老鼠才不肯碰?”罗震皱眉,说出他之前的疑虑。
“病毒?”众人齐刷刷的看向罗震。
“我问过那位医生,他说酒店里有四十七位发烧的住客,五例跟沈南一样,是普通发烧感冒,剩下的四十二例都因为不明原因沉睡不起。除去七位状况相对稳定的,剩余的三十几位都出现了心脏衰竭迹象,在小张之前已经死了十四位,这样的状况本来就像是某种病毒爆发。”
“确实很像。或许他们在昏睡前已经有过什么初步“感染”病毒的症状,只是我们没有注意到。”祁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七位状况稳定的,难道是本身对这种病毒带有抗体?”
初步的症状?邵云帆皱眉仔细回忆了下,“情绪失控易怒算不算?小张在机场跟人吵过架,那位贵宾狗的女主人也跟接待台的服务员吵过,现在想起来,其实前天晚上来给我们接机的粉丝情绪也很失控。”
“对,那天小张是有点失控。”卡卡补充道,作为偶像艺人的随身助理,尤其是有粉丝在场的状况下,助理虽然偶尔需要和经纪人一起扮黑脸,但是小张那天是真正在发怒,情绪管理确实不到位。
罗震想起那晚遇到的那两个蛮横不讲理的平头,或许也是情绪失控?
“可是,如果是病毒,怎么我们都没事?”吴非疑惑的看着他们,“小张这几天都跟我们在跑行程,为什么只有他中了那种“病毒”?”
“两种可能,第一,你们确实没有感染那种病毒。第二,潜伏期,不是没感染,而是还没发作。”祁良认真的说。
卡卡正心有余悸的隔着衣服抚摸自己被划伤的肚皮,闻言不禁跟吴非和邵云帆一起变了脸色,还没发作?难道他们也会像小张一样在发烧昏睡中死掉?头上悬着一把随时会掉落的刀,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而且,就算是潜伏期,也不代表会死,别忘了还有那七个状况平稳的。”罗震的目光在邵云帆惶恐不安的脸上一掠而过,立刻安慰式的提醒。他自己心里却止不住在猜想,如果真的存在所谓的病毒,那么它现在的传播范围到底有多广?有没有感染性?除去被围困在这里的他们,还有多少人出现了同样昏睡致死的状况?那些老鼠是怎么出现的?会不会是另一种形式的感染变异?
“对,我们应该密切关注那七个人的状况。”祁良赞同的说。“除了病毒也不排除另一种比较好的可能。”
卡卡、邵云帆和吴非三人不禁充满希望的看向他,“什么可能?”
“那些老鼠挑食,喜欢吃新鲜的。”祁良正直的看了看沙发周围“新鲜”的六人。
卡卡&邵云帆&吴非:………………
这种可能到底好在哪里?
“好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休息,别的明天再说。”听不下去的罗震左右开弓,一手一个拎起地上的邵云帆和吴非,这么冷的天气,这两还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对,明天救援队应该也会到了,到时候那些老鼠都不是问题。”卡卡安慰着众人,示范“比较好的可能”的正确打开方式。
罗震拽过自己的迷彩背包,翻出把军刺,用手掂了掂,插在短靴上,一边系鞋带一边交代,“今晚你们四个睡卧室,我来守夜。”他隐隐觉得不太放心,总觉得那些老鼠今晚不会安生。
“轮班。”邵云帆瞪着他,斩钉截铁的说。这里都是男人,守夜这种事情,没有必要全压在一个人身上。
“我们这里五个人,每人值一个半小时就差不多天亮了。正好还能照看沈哥。”祁良看看手机,建议道。
“好,那我守第一班。你们现在立刻去休息。”罗震敷衍的挥挥手,抱了床被子盖在单人沙发上。反正待会只要不叫他们起来,就还是一样。
长夜漫漫,夜凉如水,邵云帆、吴非、祁良和卡卡四人,盖着两床被子挤在那张两米二的床上,身体虽然疲累不堪,精神却完全放松不下来。今天的冲击对他们来讲实在太大,两个同伴意外身亡不说,还有食人鼠虎视眈眈,再加上对那种致命病毒的猜想,每个人都惴惴不安毫无睡意。翻来覆去躺在床上折腾良久,他们才抵不过疲累纷纷睡去。
真希望今晚的一切都只是个噩梦,明早醒来一切如旧。四人不约而同的暗暗期盼着。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噩梦,其实才刚刚开始。
凌晨两点半,外厅空调口上的栅格板隐隐颤动。罗震猛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捏住手机,瞪眼盯住那里。窗外的闪电猛的撕裂夜空,照亮被枕头堵住的空调口。栅格板颤动了一会儿,便没有了动静,隔了一会儿,卧室的空调口又传来微弱的声响。
罗震长出口气,幸亏他们已经提前堵上了通风口,但是,他总是隐隐觉得不安,会不会疏漏了什么地方?
“啊!”外面不知道哪个房间传来声惨叫,罗震面色一凛,把手机转为电筒模式,直接冲向卧室。
“小不!”“吴非!”罗震拍打着睡在最外面的两个人。他不确定外面的惨叫是不是因为有人也遭到了老鼠的袭击,但还是把大家都叫醒比较安全。
“哐啷!”没等他再去叫里面的祁良和卡卡,卧室的洗手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罗震弹身而起,边跑边用手机照向洗手间。三四条黑影接连从洗手间里鬼魅般的窜出来,血红的眼睛闪着邪光,迎面扑向罗震。
罗震抬起右脚接连两脚,直接踹飞最前面的两只老鼠,拔出插在靴子上的军刺,同时回头对着邵云帆和吴非喊,“快去把外厅洗手间的排气口堵住!”灯光照到洗手间地板上那块栅格板,他终于想起问题所在,卡卡只检查了下水道,而这些老鼠,应该是从洗手间的排气口钻出来的。
邵云帆和吴非从床上跳起来,抓起手机照亮,赤脚就往外厅的洗手间跑,这么一折腾,祁良和卡卡也全醒了。
一只老鼠狞叫着跃上罗震的腰部,罗震挥动军刺,连刺两下,都被老鼠灵活的躲过要害,只划伤了后腿。外面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忽远忽近,似乎除他们之外,还有人被老鼠攻击了。罗震握住军刺的手骨节暴起,将已经窜上肩膀的那只老鼠戳死,按照现在的状况,这个鼠群估计有上百只!
这功夫,洗手间的排风口又潮水般的涌出五六只老鼠,分上下两路朝罗震袭来。他踹飞上面的两只,下面有一只窜上他的裤腿,两只趁机绕过他扑向外面。罗震弹腿将自己身上的那只甩到地上踩死,又有两只老鼠跃到他身上。罗震看看又爬出两只老鼠的通风口,没管身上那两只,一脚蹬上浴缸,拽下金属置物架上的浴巾全部塞进通风口,将那里堵严实。随后才将身上那两只抓破衣服的老鼠解决掉。
窜出洗手间的老鼠闪电般的朝床上刚坐起来的两人扑去,卡卡知道这玩意的可怕之处,一着急,直接扬起被子将自己和祁良兜头罩住。两只老鼠接连撞在被子上,爪子在被罩上刮出让人牙根发酸的声响。
罗震追过去,狠狠把已经钻到被口的两只老鼠穿串儿插在军刺上,鲜血迸溅,肥硕的老鼠在三棱状的军刺上扭动着,血迹滴落在枕头和被子上。
“哥,那边也有老鼠。”外厅的吴非惊慌失措的喊道,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冲过去抱起沈南就往卧室跑,邵云帆护着他,边抽打两人身上的老鼠边跟着往这边退。
罗震冲到门口,等他们一进门,便将卧室门直接锁上。邵云帆和吴非身上带进来三只老鼠,被罗震和邵云帆合力解决了。
“我本来想冲过去把通风口堵上,但是没成功。”邵云帆懊恼的跟罗震解释了一句。外厅的洗手间没有卫浴设备,通风口安装在空墙的一侧,直接站在地上不太好用力不说,还要用脸给那些窜出来的老鼠当跳板。吴非死拖着不肯让他过去,他们可是靠脸吃饭的。
吴非把沈南放在床上,面色惨白。卧室门外接连响起老鼠撞击门板的声响。
“现在怎么办?”卡卡一开口,众人都慌乱的望向罗震。
“守住。”罗震沉静的将脚边的两双鞋子踢给还赤着脚的邵云帆和吴非,“跟它们耗到天亮再说。”现在能见度太低,不想活活喂了老鼠,就必须守住。天亮之后,再找机会突围。
罗震打量了一下拼着菱形花纹的木门,伸手敲了敲,都是中空的三合板材料,他一脚就能踹坏,“大家先把这里和洗手间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藏起来的老鼠。确认安全后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这扇门坚持不到天亮。”
众人在洗手间和卧室查了两圈,果然在马桶下边找到一只躲起来的老鼠。解决掉之后,卡卡不放心,提溜起桌上的后现代风格金属花瓶,发着狠的将角落里所有还在抽动的老鼠挨个又砸了一遍,堆在墙角,屋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祁良拽起床单,把床上的血迹尽量清理干净。邵云帆帮着吴非把沈南安置在远离门的那侧。
看见罗震手里的军刺,邵云帆从行李夹层摸出把瑞士军刀握在手里,上飞机前,为了这把刀还单独又去托运一回,现在总算有点用处。吴非见他们都拿着东西,自己左右看看,只得把床头柜上那盏跟花瓶风格一致的金属台灯抄在手里,随手卸下灯罩扔在床边。祁良也跟着他默默拆下另外一盏台灯。
“找找你们的行李箱,最好都换上连帽衫或者系上围巾,再带上手套,把你们的喉咙、手腕,这些容易被咬的要害好好护住。”罗震冷静的回想着那些老鼠的攻击方式,补充建议。
吴非和邵云帆打开行李箱,把自己带帽子的卫衣、外套和围巾全都翻了出来,分发给大家。邵云帆把最不影响行动的红色套头卫衣和短款羽绒外套丢给罗震,自己穿了件呢子大衣,又把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三圈,想了想又把一副露指的黑色皮手套丢给邵云帆。
罗震看着把脖子包得密不透风的邵云帆勾勾嘴角,一言不发的把他丢过来的两件衣服换上,又慢条斯理的套上那副手套,上面的水钻扣闪闪发亮,不用说,这是邵云帆凹造型的配件。
随后,五人便分别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祁良、卡卡和吴非挤在床上靠着床头,罗震和邵云帆则坐在地毯上,众人绷紧神经,沉默的盯住卧室那扇木门。
邵云帆抱着双腿背靠在床边,单手不停的把玩着那把瑞士军刀,心里既悲凉又迷茫,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老鼠堵在酒店的套房里,生死未卜,随时会成为对方的夜宵。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咯吱咯吱”,门外终于传出咬木头的声响。
邵云帆的身体一僵,喉结滚动,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恐惧感在卧室里无声的蔓延,它们啃咬的不仅是木门,还有屋内所有人紧成一线的脆弱的神经。
旁边闭目养神的罗震猛的睁开眼睛,扫了眼木门,又看看邵云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轻声说道,“有我在,别担心。”
“谁担心了!”邵云帆嫌弃的把他的手扒拉下去。心里却知道,不是因为他们这几个人,罗震肯定逃得出去。
“如果……我是说如果,”邵云帆不甘心的咬咬嘴唇,看了罗震一眼,黑亮的眸子在暗夜里折射出闪亮的光彩,“你能跑就跑出去,我见到赵阿姨不会告状的。”
罗震无声的笑了笑,抻抻手上的露指手套站起身来,又伸手摸摸邵云帆的发顶,“我不会给你告状的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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