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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士在院子里分列两队，将两边的出入口都给堵住了，闻讯而来的学子们只能围在外面，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在外面猜到底发生了什么。反倒是本就在院子里的人，得以窥探全貌。

只是他们每个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脑子里全是轰隆隆的雷声。

什么？顾言是王爷？哪个王爷？真是的，他们以前没有得罪他吧？他们跟崇武堂可没有半点关系啊！

“殿下。”陈安接过萧言手里的包袱，以护卫的姿态跟在他身边，“请。”

临走时，萧言回头看了还站在门边的颜舒一眼，还没等他说什么，颜舒就冲了过来，道：“我也要走，殿下捎我一程吧。”

她本就是来看他的，他既然走了，她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萧言低眉一笑，“好。”能聚一刻，是一刻。

二人并肩往前走，身后跟着两队长长的带刀军士，在书院形成了一道特异的风景线。

走出霁月斋不久，莫山长才闻讯赶来。陈安他们是自己划船来的，没有经过书院，故而他得到消息迟了些。

“殿下，您这是要走了吗？”楼缓要把人接到前线去吗？

“是，”萧言难得正经的朝他施了一礼，“这一年多以来，多谢山长的关照。”

颜舒也跟着施了一礼，“山长，您多保重。”

这个地方，他们终究都要离开了。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十八个月，但他们前脚离开，他们的足迹后脚就会被摸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就像是个客栈一样。霁月斋107室，也会住进别的人。他们闹过打过的地方，也将成为另外的人的住处。

莫山长一直把他们送到渡口，到栈桥前才止步，“如此，老夫就祝殿下一路顺风了，殿下，日后，万事当心。”

“学生受教了，谢山长。”

萧言和莫山长遥遥作揖拜别，而远处，则是一路围观而来的众学子，陆文彦就在其中，他沉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颜舒朝他招手，他也没回应。

“走吧。”颜舒悻悻，跟着萧言一起上了陈安带来的楼船上。

船很大，五六十个人都上去也毫无压力，颜舒和萧言坐在甲板上吹着风，背靠着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随行的将士将楼船围了一圈，那么多人，却一点声音也没有，闷闷的气氛让颜舒首先败下阵来。

她用手肘向后在萧言的后腰上撞了撞，郁闷道：“哎呀好气啊，你为什么今天就要走了啊，我完全来不及啊！”

萧言一只手向后一背，挡住她的攻击，“来不及什么？”

“告别啊！”颜舒懊恼道，“要是知道你今天就离开，我应该带点东西来送给你的，哎呀好烦啊你！”

没想到她还在纠结这个，萧言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还在想这个呢，你不是给我带了那么多吃的了吗？颜舒，这已经很好了。”

“吃的，哼，”颜舒冷哼了一声，“不就是几样寻常小吃吗？这对于你秦王来说，算得了什么。”

“不是我、我这……”萧言下意识地想辩解，但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了，“我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反正，我觉得很好。”东西常见，但是她的这份心意，却是独一无二的。

也许是因为出身的原因，从来就没有人对他如此关心，只有颜舒，会带着满满的东西，为他而来。

见他这么磕磕巴巴的样子，颜舒不仅没有感动，反而嘎嘎的笑了起来，她转身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笑道：“不错嘛萧言，都学会安慰人了，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好好的气氛，一下子没了。

“滚蛋！”萧言哭笑不得，一把推开她。

颜舒哈哈笑着，保证道：“放心放心，作为补偿，下次再见，我一定给你一样特别的礼物的。”

“这可是你说的！”

“嗯，当然！”

就这样，萧言带着关于颜舒的期待，随着迎接他的护卫队离开了广陵前往浦南，而颜舒，则安居在广陵。九月发榜，颜舒和陆文彦都在其中，过了年，二人就启程前往平京，准备迎接三月份的会试。至于广陵解元秦淮，却莫名其妙没有北上，而武科中举的例如张力许衡等人，也各自赶赴京城了。

在客栈里，颜舒碰见了阔别许久的楚蕴。

分别两年，他比分别时更高了，只是一如既往地瘦弱，见到颜舒，略显苍白的脸上才因激动而红润起来，倒是颜舒，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不过二人的关系，倒也跟以前没有多大区别，依旧亲密。

毕竟，他们都怀有一样的目的和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