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组队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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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只有十三人在观看，后来慢慢攀升到二十、二十六、三十三……人数即将到达五十的时候，蔡哲恰好结束讲话，数字也跟着停了下来，不再增长。

林晴不解，猜测观众人数或许是因为蔡哲的一番言论而增长，如果真是如此，那从侧面来讲，是不是证明他的分析是对的？

林晴暗自想着，其他人已经开始迅速分配队伍了，平日里关系较好的，按照十人左右组成一队，之后急不可耐地往各个方向离去，很快就消失在地平线上。

队伍一支支离开，等林晴关闭光幕抬起头来时，在场只剩下寥寥七八人，还全是其他班级的男生，穿衣打扮显得流里流气的，发现她望过来时，还故意露出不怀好意的目光。

糟糕，她看得太入神了！林晴心里一凉，发现往日里或熟悉或陌生的同学早已不见了踪影，原本微凉的心情涌出了酸涩之意。

究竟是她人缘太差，还是根本就没有人拿她当回事……

正考虑要不要硬着头皮加入那帮男生，忽然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晴，你还愣着干什么？”

林晴回过头，看到了和罗嘉玥挨在一起的王佩珍，旁边则是班上的几个同学。不远处，沈涵、田芮妮以及关晓夏正聚在一起小声说着话。

罗嘉玥搂着王佩珍的细腰，吊儿郎当地说道：“珍珍，原来她是你朋友？”

王佩珍嗯了一声。

“嘉玥，我们先走了。”那边沈涵三人刚好结束谈话，田芮妮和关晓夏往一处较为宽敞的道路走去，沈涵朝罗嘉玥打了声招呼，说完就跟在了她们两人后面。

“阿涵，你等等，不是说好了一起的吗？”罗嘉玥向身边的同学招了招手，然后拉着王佩珍迅速跟上。

王佩珍看到林晴木讷的样子，撇了撇嘴，不耐烦道：“走啊，再发呆我们可就不等你了！”

林晴这才反应过来，知道王佩珍这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心里一暖，急忙追了上去。

对于罗嘉玥他们来说，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不影响什么，所以就默认了林晴的加入。至于沈涵三人，林晴简直是背景板一般的存在，直接被忽略了过去。而林晴确实也是如此，她独自坠在队伍的最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偶尔抬头看看周围的环境，存在感低得像是个透明人。

——

这里是一处独特的空间，空间四周被一层层流光溢彩的光罩所覆盖，如果往近了看，会发现这些光罩上闪烁滚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像是在进行庞大而精密的演算，一行行被飞快计算出来，又一行行被推倒重新建立，直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很快，那些发光的数据溢出一根根冒着绿光的线，如蜘蛛丝一般，从四面八方汇聚到空间的正中央，与一圈宽大的环形巨幕相连接，巨幕又被划分为一块块四四方方的屏幕，上面投射出来的影像，是进入游戏不久，正在城市里四处探索的一群学生。

这时，一只苍白的手缓慢延伸，探进了光罩上的数据里，仿佛抽丝剥茧，从里面扯出一团缠绕在一起的丝线，接着指尖轻捻，原本打了结的丝线瞬间被捋顺，又重新塞了回去。

环形巨幕前，坐着一个看不清模样的虚影，几秒后，虚影身上传来略显尖锐的声音：“十点十分，游戏才开始十分钟，这就已经出发去找物资了，看来这批人的素质比前几批都要好啊。”

那只苍白的手缓缓收回原位，同时，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他们是地球上受过高等教育的学生，接受能力和适应能力自然要优秀许多。”

说完，他盯向其中一块屏幕里，正走在队伍末尾的林晴，轻轻皱了皱眉。

“你也觉得奇怪吧？这女孩明明第一个苏醒过来，按理说她的资质是最好的，为什么看起来畏畏缩缩的样子。”

男人摇摇头：“这只能证明她极具潜力，但在游戏里，运气、胆量、魄力，缺一不可，显然她缺乏这里。”

“说的也是，对了，今天是场景重启第一天，猎杀时刻马上就要来临，不知道会吸引多少观众。”那把尖锐的声音透着一丝兴奋。

“恐怕叫你失望了，在这个游戏场景，上一局存活下来的人类屈指可数。”

“已经足够了，我记得那几个家伙都还活着呢，可有好戏看了。”

“嗯，或许吧。”

——

可以看得出来，这座城市发生事故前是多么的热闹繁华，站在宽广的道路中心，放眼望去尽是鳞次栉比的摩天高楼，纵横交错的交通设施覆盖其上，几乎每过两三百米便有一个红绿灯路口。靓丽醒目的广告牌下，两旁的店铺以及栽种着花灌木的绿化带从街头一路延伸到巷尾，无不彰显着曾经的欣欣向荣。

但现在，城市远比想象的还要荒凉颓败，高楼外面的幕墙爬满了藤蔓，道路上堆积着被废弃的车辆，上面满是斑驳的锈迹。周围杂草丛生，随处可见打斗挣扎的痕迹，许多零零碎碎的物件散落在地，显得一片狼藉，应是人们逃难时来不及带走的。

林晴一行人边走边探索，经过了几个街区，大约一个小时后，终于找到一家中型百货商场，沈涵和田芮妮先是带着众人围着商场走了一圈，把周边地形坏境勘测熟悉，然后才依次踏入商场大门。

跟在最后面的林晴进去后，发现其余人正在一楼的店铺里瞎逛，沈涵三人依旧聚在一起，背对着她，像是根本没看到她。

林晴这才敢偷眼打量沈涵，见他和田芮妮并排站在扶手电梯前的楼层示意图面前，一起认真阅读上面的文字，时不时讨论两句，显得十分有默契。而关晓夏沉默不语地侧立在旁边，看起来安静又乖巧。

林晴神色一动，如果她猜得没错，关晓夏才是沈涵心中的那个人，可为何一路上沈涵跟关晓夏并无多少交集，反倒和田芮妮时不时沟通几句？她突然想起一个细节，她一开始醒过来后，观察到关晓夏的反应明明也是对沈涵有好感的，只不过后来田芮妮很快清醒，她对沈涵的态度立刻就淡了许多，看样子似乎是在避讳田芮妮。

林晴把注意力放到关晓夏身上，见她松软的黑发十分随意地束着，耳前一绺碎发落下，恰好遮住了侧脸，再加上她微垂着头，所以看不清脸上什么表情。

哎，算了，还是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林晴摇摇头，暗恋的人已经有了喜欢对象，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而且，哪怕沈涵没有喜欢的人，也绝对不会看上她的。估计他……连一个正眼也不会给她。林晴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她还是把心思放在如何生存这个问题上吧。

或许是因为自觉跟沈涵的差距太过悬殊，从没有尝过恋爱是什么滋味的林晴很快就想开了，但不知为何，她心里有种压也压不住的苦涩和失落，让她觉得难受极了。

“OK，路线图我已经全部记下。”田芮妮仰起头来，对沈涵说道：“商场一共有四层楼，一楼卖服装鞋帽，二楼有个超市，三楼和四楼是电影院和餐厅。我们首先去服装店看看，换身容易行动的着装，然后再去超市收集食物。”

沈涵点点头：“一起行动，不要分开。”

“芮妮，玩家手册有提到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吗？”关晓夏这才插嘴问道。

田芮妮略一思索，回道：“大部分都是官方套话，涉及到游戏相关的规则穿插到这些枯燥的套话里，提取出来后还不到一页，并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哦。”关晓夏探头望了望四周，继续问道：“那我们先去哪家服装店？”

“我刚刚看到一家口碑不错的户外运动品牌店，我们直接去那里吧。”沈涵的目光在关晓夏身上停了停，声音不自觉柔和下来：“你跟紧我们，不要走远，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关晓夏亲昵地挽上田芮妮的手臂，语气一如既往地乖顺。

除了王佩珍和罗嘉玥，同行的四个同班同学里，其中两个男生是校田径队的队员，分别叫刘志宇和蒋彬，另两个女生则是他们的女朋友，吴敏和董文慧。因为他们都跟罗嘉玥关系不错，所以就组在了一起。

这三对情侣，林晴自然是插不进去的，更别说沈涵他们了。好在田芮妮走之前特意交代了罗嘉玥，说两个小时后商场门口汇合，这样一来就不怕和他们走散了。林晴在一楼的女装店拿了两套内衣裤，又特意逗留了片刻，等沈涵三人离开那间户外用品店，才静悄悄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