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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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娆来到府上三日，日子就到了二十五，再有几日就到除夕了。今年的国公府上，比起往年，可算得上人齐了。往年不是国公爷不在府上，就是郡主与国公爷都不在府上。此番，国公爷伤了腿，倒予了府上一个团圆的契机。

那日之后，郑檀带着居住在府上的客人，寻了个契机去给国公爷请了安。

比起之前相见的时候，郑乾之的气色已好了很多，精神状态同那日比起来也大大不同了。恍惚之间，郑檀眼神躲闪，那日的父亲，是个眼见着脆弱无比的中年男人......再对比现在，倒像是她一个人瞧见的幻象一般了。

郑乾之还是那般端正的坐在主位上，张口含笑同陆娆闲话家常了几句，便嘱咐郑檀好生招待，莫要怠慢，提点了几句“陪护着置办些过年的物什，银两便叫账房那里取着用便是。”之类的话。

郑檀应下了，眼睛飘着去瞄陆娆的小脸。在见到陆娆眼睛里灵动的喜气，也露了笑意。

出了郑乾之的书房，凑近陆娆，郑檀小声道：“陪你出去转转，好不好？”

陆娆下唇故意咬住上唇，滑稽的表情堆了一脸，“嗯！”

郑檀站住笑出气声，轻轻一拍她的肩膀，“做什么呢，像只猴子似的。”

“你才像......”猴子呢。

“好啦，不笑你了。好不容易父亲肯出银子，咱们便好好出去置办些东西回来，挑你喜欢的买。”郑檀按住她嗔怒着挥过来的手，顺势握住，笑道。

“什么叫好不容易？说着好似国公爷是个小气的一样，你信不信我去国公爷那里告你的状？”陆娆娇笑，偏偏还就挣开了她的手，往前跑了几步。

郑檀这便沉下来脸来，也迈开步子向她走去，看向她时，便有些凶像。诚然，军营里说她是女修罗，也不是假的，故作起凶巴巴的模样，一下子就可将人骗过去了。

明显的可以看出来，陆娆步子缓了下来，小嘴向下弯着，时不时微微一抿，瞧着畏缩。

不过是玩笑话，当真生气了么？陆娆心想。可不管她是不是真的了，自己委屈一番，世子大抵就会心软的。

“姐姐......”她叫了一句，尾音上挑的厉害。

郑檀这便懂了，没法子般垂下头，亦轻轻摇头，“晓得了，不怪你。去换衣裳吧，乖。”

“嗯嗯！”她忙着跑到她的身边，拐了她的胳膊，边摇边走......

......

一回二人的房中，陆娆便开始缠她换男装出门。郑檀不解，这便问她为何。小丫头支支吾吾了一阵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郑檀蹙眉问她一句，“我着女装不好看么？阿娆不喜欢？”

陆娆连忙摆手否认，“不是不是......姐姐穿什么都是极好看的......”哪怕披个麻袋，她也很喜欢的。

郑檀叉腰看她，接着她的话问道：“那是为什么非要着男装不可？”

她并不是外界所言的，喜欢和男子厮混一处的人。相反，女子便有女子的美存在，若不是情势所需，亦或是为了行事方便，她是喜做一个女儿家的该有的打扮的。她亦爱美，爱惜自己的身体容貌。

现存的五朝，都是对女子苛刻一些，贞洁礼道一类云云，有一半以上为女子而定。女子之为，诸多限制，也是难免。她不知陆娆何处此言，眼中还有期待的神色看着自己。

结果是陆娆绞着手指，慢吞吞的说：“倒不是非它不可......姐姐......穿嘛，方、方便些。”

“那你也穿，也方便些。”郑檀眼角含笑，明白了七.八分她的意思。

陆娆又是摇头又是制止，小手伸出一只手指，只指着她说到，“我不穿，就、你穿。”

只要世子穿，便可以在外面，光明正大一些同她一道儿了。便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陆娆偷偷想着，就缠她这一回就好，就一回......

她笃定了郑檀不会拒绝自己，抱住她手臂作势将脸在她肩上蹭着，做出个小孩子的模样来，不多时便听见了那人妥协的声音，无奈着地说道，“好了，去换衣裳吧，我也去换。”

果真！这便同意了！

......

换起男装可比着女装要方便些，郑檀换好衣衫，梳好发髻，便在外头等人了。阿遮掩着嘴，笑笑而过，“哟，咱们郡主娘娘也有今日呀！”

“你又有空了？”郑檀站的端正。确有在外候着自家夫人换衣上妆的小世子爷的姿态了。“您可别再给我寻些活儿来做了，夫人给公主殿下换了新的方子，奴婢这就下去重新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