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万径宗（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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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对垒是在傍晚进行。

千雪峰上渐入黄昏，落日一寸寸浸没，红霞弥天似被泼了一层画墨，燃红半边天，慢慢得，暮岚渐升，四周陷入寂静。

对垒台又是另外一处，傍崖临水。

南茗和云菁人是在悬崖的两侧，遥望相对。直到天色无光才算结束，而哪一方法阵击破，哪一方算输。

云菁这一方就没想过南茗可能会赢。云菁在阵法上的天赋和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其他吃瓜群众虽然不知她的实力但也不认为南茗会赢。

众人想起南茗上次比试赢手段的，更加瞧不起她。

南茗一幅云清风淡地立在那儿，再配上那张脸其实没人会觉得她凶，若是再加上她甜美的笑容，方圆几里的男修都为她神魂颠倒。

可惜她的眼睛一旦迸射出光芒总是凌厉逼人，不像刀子，像利刃。

现在她收起自己的凌厉，乖顺地像只任人欺负的兔子，老老实实站着。如此单薄的身子仿佛下一刻就被悬崖边的袭风吹倒，看上去无辜又可怜。

悬崖下的一些女修看到她勾人的模样，很是嫌恶，“没什么本事，倒是很会装可怜。”

另一个男修道：“美人就是美人，不管嗔笑怒骂都是美的。有没有本事暂且不提，只这张脸，啧啧啧，你们这些人这辈子都比不了。”

突然出现一个北季派的少女，“什么美人，也就一花瓶，中看不中用。我可不希望她赢，要是她赢了大家一起进到万径宗指不定是拖后腿的，连累我。”

这一次对战也引得北季派和东林派出现，季霖等人也在其中，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还都是爱凑热闹的。

善阵法的东林派弟子也是因为这次的对阵才出现，他们对阵法最有发言权。

看完形势，有人立下定论：“法阵易守难攻，听闻云菁还修习过剑术，虽比不得北季剑法天花乱坠，但攻阵绰绰有余。再且，布阵内核是以守为攻，云菁有金印罩阵那样主攻的法阵。这次，不必到天黑很快南茗就会败阵。”

南茗自然也听到旁人的言论。

她记得东林派受东林峡地理位置影响，他们善以符咒阵法镇压收服妖魔。可是东林一向囿于一隅，大多人学习法阵只沿袭老祖宗的规矩，不懂变通。

布阵作法是他们的强项，但却也是他们的弱项。

很多人其实不懂真正的法阵，正如不识庐山一个道理，只因为自己在阵中，心在阵外。但真正布阵应是心在阵中，身在阵外。

不困于阵，不囿于心。

很快对战开始。

云菁气切要扳倒南茗，想着快刀斩乱麻，先布了一个流水阵作屏障护己，紧接就是一道万剑凌破阵，这是主攻阵与剑法结合刚柔并济。

南茗纹丝不动，细看环境。山崖边是峭壁，布阵奇险，峭壁大有阻隔之意，想破阵要找出阵眼，破开阵口，然后一点点击破。

南茗想通这一点只是用脚划出一个圈，中间一点，席地而坐。云菁这里灵光四射，无论是布阵还是攻击的确很强，这不是指云菁强，指的是用的阵法强。但南茗用圆阵是有她的考虑，对方即便是有劈山碎石之力的攻击，也可游刃有余地化解。

东林派的人嗤笑：“这圆阵是最基础的，连灵力都没有注入怎么能与之抗衡。这也太可笑了，活活的芝麻怼西瓜。”

“圆阵的确基础，但包罗万象，灵活运用又另有乾坤。”

云游野派的男修果然是经验老到，东林派若说的学院派那云游野派便是自由派。

他们一眼便知南茗的企图，心中也暗暗一惊。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

云游野派厉害在奇，而东林优在正。

而南茗却是正奇兼得。

奇招多，可无须灵力配合，云菁和南茗各显神通，竟也硬着对了半个时辰还不分胜负。但南茗没有灵力，只要耗着时间云菁也会很快灵力透支。

云菁见迟迟不破南茗的小圆阵，又急又气，直接抛出一个电系灵阵。瞬间剑光如虹，罡风纵横，法阵边缘黑紫丝线交织缠绕，迸溅出电光。

一声电击，南茗的圆阵不堪其击立即消退。云菁一喜，可她还没笑出声，南茗却一脚挑起一根树枝很快在地上布下一个坤元小阵。这小阵没啥用，就是克电。

云菁这才正眼瞧南茗，坤元小阵本原为土。一般人是不用的，即便是克电也不用。细酌她才大惊失色，这坤元小阵用在这地形上可不就是天衣无缝！

“好厉害！！这南茗不容小觑。”俗话说门外汉看热闹，不懂阵的人对着云菁一通彩虹屁乱吹，而修习法阵的人却是脸色越来越沉。

但也有人叹惋，“只可惜这天就要黑了，坤元小阵挡不了多久。不会有转折的，胜败已成定局。”

“那可不一定。”季景突然开口。

季霖听到他的话，倨傲地讽道：“你懂阵法？东林派的人都还没说话，你个连剑术都修不好的多什么嘴。”季霖季景敌对北季的人都是知道，但外人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