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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立即有人出列提道:“皇上,臣认为富察大人从未在六部任职,兵部尚书一职事务繁琐,且富察大人少有战才,居于高位怕是未能一展抱负。”
接着便是群臣出列附议。
原兵部尚书鄂善倒是比其他人更为冷静,面无异色,端立其中。
皇帝扫了伏跪的群臣们一眼,不禁腹诽:怎么在这件事上,三派倒是达成一致了?
便对鄂尔泰说:“鄂尔泰,你认为如何?”
鄂尔泰感受到来自皇上的压力,规矩出列,恭敬行礼,顿了几息,才不卑不亢地说道:“盖在高祖,其兴也有五:一曰帝尧之功裔,二曰体貌多奇异,三曰神武有征应,四曰宽明而仁恕,五曰知人善任使。臣等皆知皇上思贤之心,但万物有序需徐徐图之,忌拔苗助长,臣等认为皇上乃当世明君,自然懂得其中道理。”
皇帝早就料到鄂尔泰不会屈于他的威压,只好冷冷说道:“依各位爱卿所言,要在六部任职,都要经过历练才能循序渐进往上爬,看来从明日起,六部主事往上的职位都该适用轮任制,能者居之才是。”
此言一出,大殿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有了不约而同的想法:皇上近日是不是变得太多了?
一盏茶过去了,鄂尔泰扭头看了一眼依旧端立的鄂善,冷不防被旁人豆大的汗珠溅到脸上,凉意激得他微微一颤。
皇帝悠然地喝了半杯茶,盯着鄂善说:“鄂善,你认为如何?”
鄂善跪在鄂尔泰身后,平静答道:“微臣谢主隆恩。”
皇帝睨了他一眼:“你就心甘情愿地接受天津镇总兵一职?丝毫没有你旁边的人的想法?”
鄂善再次叩首,诚惶诚恐地答道:“微臣不敢。微臣自知才能不足以胜任兵部尚书一职,尚需磨炼,微臣感激圣上的安排。”
皇帝原本还有一些算好的式子,见鄂善如此识时务,便决定不再展示。
他在原来的世界里,曾经十分信任鄂善,鄂善也确实身负才学,只是官僚架子太重,时不时会有欺上瞒下之举。他深知水至清而无鱼这种官吏中的规矩,便没有在明面上责罚过鄂善。
然而,鄂善并未以之为恩,居然将主意打到军廉上,让他堂堂大国的编兵沦落到无粮无兵的地步。
方才他将昨日户部与工部报请的款项中不合理之处指出,他留意到鄂善脸上转瞬即逝的神色变换,说不定他们早有贪得巨款的预谋。
可他手上的证据即便公之于众,尚且不足以说明鄂善有贪赃枉法之举,此时鄂善未犯当年的案子,他只能用调任的方式,防范于未然。
更重要的是,若是此策能引起头风症,那他便有了明确的方向,起码能预防头风症再次发生。
思及此,他再次宣布:“就此决定罢。由鄂尔泰拟旨,鄂善待傅清到任后即刻赴任,不得耽误。退朝。”
鄂尔泰得令,再次行礼。
皇帝匆匆向内殿走去,他生怕头风症在路上发作,引起朝臣不必要的思疑。
他回头向小跑追着他的吴书来吩咐:“派人留意长春宫的情况,若是皇后复犯头风症,记得及时汇报。”
皇上脸色不虞,吴书来不敢耽误,连忙气喘吁吁地应下,让身边一名宫侍带人去办。
皇帝一进内殿便直奔床榻,几下除了外衣,侧卧其中。
吴书来远远地看了一眼,不敢打扰,安静地伺候在外头。
前二回皇帝头风症发作时,皆是在养心殿批阅折子之时,此番他是在朝堂上提出,也未有圣旨,一时不知何时才为决策之时。
他等了整整半个时辰,依旧不遇头风症,不禁焦灼起来。
“吴书来,你进来。”他急需一个能陪他说话的人。
吴书来毕恭毕敬地走近,正想行礼,被皇帝打断:“免礼。”
然后他问道:“长春宫那边可有异状?”
吴书来进来前刚听了新的汇报,便如实答道:“一切如常,皇后娘娘正准备用膳。”
皇帝看了一眼床头的西洋钟,才意识到自己饿了,起身让人伺候他穿衣,准备传膳。吴书来适时推荐道:“皇后娘娘方才留意到查探的宫侍,让人送了些熏鱼和酱鸭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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