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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颗心始终七上八下、心慌意乱,二十载来从未如此忐忑过。等不得阿彩落地,我直朝浮屠殿飞去,只见浮屠殿外狼藉一片,看样子定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门外无人,我手持桃木剑跨进门槛进入院子,只见地上七横八竖的尸首无数,我巡视了一番四周,竟未闻见有半个喘气的。此番诡异心中委实瘆得慌,顿时生出无数疑问,心中很是无底,警惕性地紧握桃木剑又跨过一道门槛。这一跨,我并未理所当然的跨进大殿,而是到了另一个境地。
周围无数座冰峰矗立,除了铺天盖地的白雪以及我脚下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再无甚多余可参考之物。瞬间只觉心中一阵拔凉,很是惶恐,我试探地对着空地叫了声:“有人么?”
一阵冷风呼啸而过,不过只有我的余音回荡于耳边罢了!再抬头看天,灰蒙蒙一片,很是浑浊。我方恍然大悟,此番我定是进了谁的迷障。
我只觉有些无奈,谁会为我这等半吊子如此大费周折?即是迷障,得快些寻到障眼出去才是,若是错过了时辰,我便只能一辈子呆在这里了。
我一阵捯饬后终寻到个适合做法的雪地,尤记师父曾道:当年伏羲大帝坐于方坛之上,听八风之气,乃画八卦。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坎为水,艮为山、异为木、离为火、兑为泽,以类万物之情。八卦分据八方,中绘太极之图……
要寻得这障眼,务必得寻对方向,如若方向寻错,我非但出不去,且还会越走越远。是以,我万分谨慎地盘腿坐于雪山之下,嘴里一阵碎碎念:太极生四象,四象生两仪,两仪生八卦……
又是好一阵叨叨,只听一声轰响,我终察觉到头顶之上东南方向有一丝异动,这不禁心中暗自窃喜,运足身上修为向东南方向打去,灵力之泼源源不断攻向障眼。
岂料,障眼被打开不过瞬时,电闪雷鸣间一抹白色身影活生生自障眼处滚下来,我正迷茫之际,瞥见直逼白色身影而来的乃是头形状如猿、其臂如虎纹,其尾如豹的凶兽,身形竟有鹿蜀那般大。
我本能地急急后退,很清楚今日自己恐怕已是凶多吉少,此凶兽名曰举父,乃大荒之中凶残的嗜人之兽。
那举父张着血盆大口,青脸獠牙,磨牙吮血直向白影扑去。委实过于惊险,我一时未忍住大叫到:“当心!”
白影倒是机灵一闪,一跃而起,顷刻间也到了我跟前,我直觉心窝窝一阵抖动,难以置信地瞳孔放大,急迫地吼道:“帝休!你为何会在此?”
只见帝休脸上闪过些许无奈,近了我方察觉他雪白的长袍已被鲜血染得斑斑点点。此番我也彻底绝望,那人竟将障眼设在了帝休身上,若想出去,帝休必亡!
我未及与他叙旧,举父又磨牙吮血直向我二人扑来,举父嚎叫得无比张狂,好似已将我二人当做那美味的膳食。
举父速度之快,如离弦之箭。我二人虽敏锐地各自扑往一边,然我臂膀仍被它那锋利的爪子所抓破,疼得我是龇牙咧嘴,心头直滴血。迷障中玉无殇失效,不过须臾,血已顺着手臂流经我的手心、手背。
此番我与那帝休各靠一雪壁,举父青脸獠牙位于我二人中间,张着血盆大口仰天长啸。许是我二人各在一旁,它一时有些晕乎,因此一时无法确定攻击之对象罢了。
我试着一跃飞上雪壁,奈何竟使不上半分力气,飞不起来!这迷障镜倒是厉害得很。事关生死,我怎敢发出半点声音?与帝休眼神交流了一番,边观察着凶兽的举动,紧握桃木剑,边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沿着雪壁另一头挪动。
帝休见也挪动,也轻手轻脚往另一头挪去。此间除了举父咆哮得有些骇人外,倒也还算安分。只不过,时至今日,我才好生体验了一番何为祸不单行、福不双至。
当下我将将挪出几步,岂料脚被一块自雪地上伸出的冰块所绊住,脚底一滑,预料中的噗通一声,我便顺着雪壁滑倒在地。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动,也让举父做了攻击我的决定!
我只记得,举父磨牙吮血地向我扑来时,我亦持剑一个闪身朝着它肚子刺去,我虽未刺中它,然那举父为避开我的剑也没伤到我。
得了生机,我便朝空旷之地奔去,衣衫已被划烂,脚步蹒跚,很是狼狈。奈何我这不能飞跃的双脚怎敌得过那凶猛的野兽,事关生死,我除了本能地狂奔又能作何应对呢?
只听帝休一声急促地大叫:“忘尘姑娘当心!”,我人已被那举父一巴掌甩在后背上,巨大的力量将我连人带剑扇出了数仗之远,着地后又打了好几个滚,我只觉五脏六腑被震得粉碎,心头之血源源不断地自嘴角益出。登时我也只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再难移动半步。我自认很是珍惜我这条来之不易的小命,奈何,天不如人愿!既为仙者,我也曾学着将生死置之度外。未曾想真到了这一刻时,我方觉悟,自己不舍的东西委实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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