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主人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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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四，陆斐告诉林妙戈明天放学后等他，他带她去他花钱的地方。“好，我明天等你。”

第二天陆斐去上了学，只是没上最后一节课，林妙戈从学校出来，便瞧见陆斐依在校门口右侧电杆旁，他今天穿一件黑色外套，黑色的头发服帖地垂在耳侧，侧脸线条完美，她觉得比宋青青追的那些明星还要好看。

即使在他的左耳处有团明显的助听器。

林妙戈朝着陆斐走过去，现在正是放学后校门附近最拥挤的时候，她好不容易凑到陆斐跟前，却见陆斐正闭着眼，要打招呼的打算立刻偃旗息鼓。

她已经五个多月没见过主人闭眼的样子了。

和他几年前相比，睫毛要卷翘纤长了些，皮肤好像白了些，眉毛黑浓了些，嘴巴……嘴巴好像没怎么变化。

还是薄薄红红的，像冬日里铺满雪的银装中忽然飘落下来的一点红。

正回忆着，闭眼假寐的陆斐猛地睁开眼，刚好对上林妙戈灼灼的目光。林妙戈的眼睛是又大又圆的杏眼，眼角微微往下走，看起来单纯又无害。

是十分陌生的一双眼睛，但不知为什么，瞧见这双眼睛，陆斐又想起了好几年前，他每天睁开眼，便在床头盯着他的那猫瞳。

发现林妙戈又让自己回忆去过去了，陆斐的脸色忽然又沉了起来。

他踏步往前走。

林妙戈亦步亦趋地跟在陆斐身边，边走边问：“我们去的地方远吗？要走多久啊？陆斐，我妈要求我七点半之前必须到家，如果很远，我要先给我妈妈打个电话。”

“闭嘴！”陆斐扭过头，冷冷地。

林妙戈：“……”

“哦。”

陆斐没带林妙戈走路，穿过小巷，他便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玉棱虽是一个县城，但因为附近工厂多，人流密集，距市区近，也算得上一座很繁华的县城了。

出租车开了五六分钟便停下，陆斐推开车门先下车，林妙戈紧随其后。

一下车，林妙戈就愣住了，这条街的颜色非常多，红绿黄橙紫，密密麻麻出现在各种广告牌和led灯上，然后各种各样的音乐传出来，动感十足。

街道上的人也有些不一样，林妙戈会见到一些浓妆艳抹，袒胸露乳的女人，但一般概率很小，而这条街上一半的女人都是这样的着装。

穿着开到大腿根的裙子，涂着红红的嘴巴，头发烫成各种各样的卷。

见林妙戈愣在原地，陆斐叫她一声：“还不快上来。”

林妙戈舔了舔唇，应道：“好好好。”

陆斐带着林妙戈进了一家舞厅，现在不到六点，舞厅里的人还不多，但音乐已经响起来了，气氛也有了。

林妙戈几乎是刚进去，就看见一男一女搂在一起，她杏眼一瞪，拽住陆斐的衣角：“他们，他们……”

话没说完，就听见一声轻笑：“陆斐，今天你还自己带了女人？”

听见有人叫陆斐，林妙戈转过头。就看见一个少年正笑眯眯地看着她，那个人特别亮眼，一件外套就好几种颜色，裤子还是大红色，不过他脸长得好看，林妙戈便不觉得他丑，反而有种搞笑的帅气。

花衣服也看见了林妙戈的脸，他眼一眯：“哟，年龄还挺小。”

林妙戈实在不太适应这种场合，往陆斐背后挪了挪，小声地说：“陆斐。要不我们回去吧。”

陆斐闻言转过身，舞厅里的灯足够绚丽，他的脸颊上也被染成了各种颜色。他勾了下唇：“不是你想来的吗？”

话落，他径直往里走。

走了两步，发现人没跟上来，他回过头，林妙戈今天穿了一件粉色毛衣外套，扣子是晶莹剔透的水晶，下半身是一条黑色喇叭裤，抱着书包无措地站在原地。

眉眼没有一点脂粉，和这个斑斓夺目的场景格格不入。

陆斐心底冷笑一声，握住林妙戈手腕往里走。

花衣服在一旁提醒：“陆斐，你温柔些温柔些。”

陆斐牵着林妙戈到了一个卡座处，卡座三侧都有遮挡，但外侧对着绚烂多姿的舞台，两侧的皮沙发上已经坐了两个人，模样都不大，瞧见陆斐来了，笑着说：“陆斐，今天你晚了，按照规矩，你请客啊！”

陆斐笑了下，那笑容复杂又晦暗：“好，我请客。”

他话一落，其中一个眼镜少年欢呼一声，立刻招来服务员，然后林妙戈听见他嘴里报了一串她不知道价格的东西。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着盘子过来，林妙戈发现是几瓶红酒。

花衣服也坐了过来，四个人开始喝酒，林妙戈站在坐在陆斐旁边，浑身僵硬。

“小妹妹，你要喝吗？”花衣服笑着问。

陆斐侧过身，他手里的高脚杯里装满了红的妖艳的液体。

他望着林妙戈的眼睛，笑了下，说：“要不要尝一点，这瓶酒八百多。”

“你那些钱，正好够我在这买一瓶了。”

少年物五官精致，打扮简单，他和林妙戈一样，在这个五光十色色彩纷呈的地方应该是格格不入的。

但他靠着墙，轻轻笑着，娴熟地端着酒杯的样子，仿佛他就该是这的人，涂满了浑浊各异的颜色。

林妙戈的唇微微动了下。

陆斐看着她，死死地看着她，胸腔里的暴虐像杂草蔓延。

林妙戈，来瞧瞧，你口里的恩人就是这么个堕落下贱的污泥，就是这么糟蹋她的血汗钱。想到马上就能从林妙戈干干净净的脸上瞧见的愤怒，震惊，伤心，陆斐难得地激动起来。

而林妙戈是真生气了，她看着桌上里几瓶酒，目光越来越愤怒。

怎么能喝酒呢？喝酒伤身体！

瞧见她眼睛里的愤怒，陆斐心里一笑，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对，就是这样，善良这种情绪多么不存于世，就是应该摈弃掉这种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