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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鸾就着碗底酸奶吃完核桃酥,又吃了两块蜜瓜,方才觉得足了,笑眯眯洗手漱口,和元春道:“夏天不能不吃酸奶和果子。”
元春禁不住伸手去捏她的脸,笑道:“你才活了几岁?就说这话。看你脸上这肉,就是这么吃出来的罢?”
王熙鸾捂着脸不依:“我虽然小,也知道果子好吃呀!难道长大了就不爱吃好吃的了吗?那我可不要长大了。”
满屋子丫头婆子都笑了,琼玉笑道:“我们姑娘在家就爱吃爱睡,太太每次要拦,姑娘就撒娇说出些孩子话,让太太哭笑不得。没奈何,只得让姑娘多吃两口。”
元春给王熙鸾擦干了手,扭头笑道:“谁家有鸾儿这么个小姑娘能不爱?我也爱鸾儿爱得不行。家里好吃的多着呢,等改明儿鸾儿来上学住下,咱们一样一样慢慢吃!”
“嗯!”王熙鸾眼睛亮闪闪。
这日先是在史夫人处赔不是,又开导劝慰了许久小姑子,温瑛直到中午吃完饭,才得空到张姐姐处坐一会儿。
张姐姐的身子看上去又比上回好得多了。
起冲突的一边是她打小儿的手帕交,一边儿是丈夫的亲妹妹,温瑛这几日在家中对着王子腾也是句句小心,时时都提着心,生怕哪里露出一丝儿不妥,再伤了夫妻情分。
再加上她毕竟只是小姑子的嫂嫂,又不是亲娘,又和张姐姐关系好,许多话并不好和小姑子直说,一句话得拐三四个弯儿。饶是温瑛在交际场中打磨了多年,今儿也觉得有些疲累。
是以见了张问雁,没说几句话,温瑛便叹气道:“你可快点儿好罢。等你好了,再把管家权接过来,三年五载之后,别人纵还有什么心思,想也争不过你。我也就能歇歇了。”
张问雁笑道:“你说的这‘别人’可是你的亲小姑子,你就不怕妹夫听见?”
温瑛嗔道:“还说呢,你都不知道,为了你和瑚儿,我在他面前说了多少好话。还好瑚儿这孩子确实好,若不然就凭瑚儿使计让夺了我小姑子的管家权,他就再不肯放过的。”
张问雁笑道:“是,是,多谢你。等鸾儿来上学,我必替你好好看着她,报答你的情分。”
温瑛笑道:“呸!好没意思的话!说正事罢,瑚儿何时走可定了?”
张问雁道:“往济南的信前几日就已寄过去。京中离济南不远,不到一个月就能书信往来一回。瑚儿已在收拾行囊,打点带着去的人。我看也就是七月出头,瑚儿就要上路了。”
温瑛道:“好在你身边还有个琏儿,也不至于长日无事寂寞。”
张问雁笑叹道:“近日瑚儿一日三遍的教琏儿过来看我,陪我说话。我一个做娘的,竟要几岁孩子体贴。”
再谈起这事,温瑛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说你若是早早想开了,不知比今日强多少。他那样人,也值得你这样?夫妻十来年,你早该看明白了。”
张问雁摇摇头,笑问:“你是来看我还是气我?罢了,不说这个。我总觉得近日身子好得更快了,估计明年过年还能上你家串门儿。也不知是老天垂怜我,觉得我不该死,还是你和鸾儿给我带的福。”
“瑛儿,”张问雁抓住温瑛的手:“多亏了你,救了我,也救了孩子们。谢……”
“罢呦!”温瑛红了眼圈儿,忙止住张问雁的话头儿:“你都不让我说了,你还说这些做什么?”
“我问你,鸾儿和凤丫头都年纪尚小,来这里上学,是十日休一日,还是先生能通融一二,两三日便可休一日?到底孩子还小,我舍不得,也不放心她们在外头这么长时间。若是日日来,两家又远,怕孩子身子受不住。”
张问雁道:“那宫里来的先生虽从前是女官,但既到了荣府,就是荣府的先生。纵然比别的先生高贵些,也不会不近人情的,这事和她们说说就完了。你若实在不放心,我想个法儿,让凤儿鸾儿住到我这里也好。”
温瑛想想道:“罢了,你现在就好好养身子,别的万事都别操心。只怕一两年后,你还有得忙呢。”
六月十九,王家派去往金陵接人的船靠岸,温瑛命王佑王佩两个带了人去接。
谁知左等右等,早该到了人回来的时辰,却不见人影儿。温瑛眼看时辰渐渐晚了,便赶着让人去探看,又预备再有两刻钟没消息,便着人去告诉王子腾。
一刻钟后。
报信儿的人慌慌忙忙进了院子,温瑛站在廊下皱眉:“快说!出了什么事儿!”
管家气喘吁吁:“太太,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大爷和二爷把仁三爷给绑回来了!凤姑娘哭得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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