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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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爷的大肚子

钟毓的喉咙刚好,鬼爷第二日深夜便大叫了一声。

声音之凄厉,在深夜听着格外惊悚吓人，钟毓从香甜的梦中被惊醒。

“怎么了，怎么了？”

钟毓的手被鬼爷紧紧抓着,鬼爷的指甲甚至扎进了钟毓手腕的肌肤里，流出丝丝鲜血。

“我……我难受！”

鬼爷几欲艰难地从薄唇里蹦出这几个字。身体与鬼爷碰到的钟毓察觉到了鬼爷在颤抖。

钟毓看不清楚鬼爷的样子,连忙下床拿火折子点亮了蜡烛，黑暗的屋子里瞬间明亮了不少。钟毓这才看见鬼爷的模样。

鬼爷脸上布满细汗，额前的墨发被冷汗浸湿，此刻正贴在额前,遮住那双清澈黑白分明，喜欢装无辜的大眼睛。

钟毓手刚碰上鬼爷的身体，便被刺骨的寒意冻得一阵哆嗦。鬼爷嘴唇发白，半闭着眸子,嘴里还在嚷着。

“难受。”

“你哪里难受了？”

鬼爷一向生龙活虎，从未像此刻这般了无生气，虚弱至极。钟毓手无足措，慌神了。

鬼爷却道。

“我……可能生病了。”

生病？

钟毓可从未听说过鬼也会生病的。这下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人生病了，找大夫。可鬼生病了，找谁啊？

钟毓脱口而出道。

“我去找道士。”

这话很快迎接了鬼爷一个大大的白眼。

但很快地,鬼爷再也无力理会钟毓，他抱谢肚子，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叫喊得更为厉害呢。

“好痛啊！”

钟毓站在床边,想去扶鬼爷，却见鬼爷的肚子慢慢地隆起，钟毓看得眼睛瞪大，竟发直了。

怎么回事？

她是眼花了吗？

钟毓使劲地揉了下眼睛，再看看鬼爷。

这下，她更是震惊了。

鬼爷的肚子确确实实大起来了，把衣服都快撑破了。鬼爷的衣裳原本便没系紧，加上鬼爷睡觉姿态格外嚣张霸气，腰带早就松开了。此刻，鬼爷白嫩嫩的肚皮正露在衣裳外面。

借着蜡烛的烛火，钟毓更为清楚地看到鬼爷肚皮的肿大。

就在一眨眼间，鬼爷平坦的腹部便大如一颗西瓜，鬼爷的肚皮上还青筋暴凸，显得肚皮十分轻薄，感觉下一刻鬼爷的肚子就要破开了。

“怎么会这样的。鬼爷，你到底吃错什么东西了？”

钟毓可不相信，鬼爷这是有喜了。

鬼爷却嚷着。

“小爷要死了，好痛啊好痛啊啊。”

鬼爷抱着肚子，脸色越来越苍白，身形在烛火下更是若隐若现。

钟毓被吓到了，生怕鬼爷消失了，连忙抱住鬼爷，将人揽入怀里，手轻轻地拍着鬼爷的背脊，按压下浑身的惊慌，轻柔安抚鬼爷。

“别怕别怕，等下你就不痛了。鬼爷，我该怎么做你才不会疼啊？”

她完全不清楚如何下手。

整夜，鬼爷都在喊痛，半睡半醒，连带着，钟毓也无法入睡。连闭眼假寐之时，都不敢轻易放开鬼爷，生怕睁眼时这鬼爷就彻底消失了。

清晨，第一道阳光照入屋中时，钟毓睡得不深，从梦中惊醒了。

她睁开眼，第一眼查看怀里的鬼爷。

鬼爷此刻正安静地睡着，眼睛紧闭，长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在眼窝下落下了一圈扇子阴影，衬得脸色更为苍白。

经过一夜的折腾，鬼爷连维持容貌都无法做到，脸上开始呈现青紫色的尸斑。一道一道地，自肌肤里透出。

钟毓的手轻轻地抚上鬼爷的脸，鬼爷便醒了。

他睁开眼，极为虚弱地看着钟毓。

“我吞下的那只厉鬼在作怪。我无法克化他，他要与我同归于尽。”

鬼爷停顿了下，又咧嘴一笑，笑容淡淡的。

“也许，我真的要死了。”

钟毓手抖了下，沉默了。

“对不起。你是因为我才弄成如今这地步的。”

她除了对不起，竟连别的都做不到。

钟毓话刚说完，却听见鬼爷接着说道。

“但是，我临死之前能求你帮我做些事吗？”

鬼爷的语气显得可怜兮兮。钟毓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力去做的，就算不能做到……”

后面的话钟毓还没说完，鬼爷便大嚷道。

“小爷我饿了！你赶紧去弄吃给小爷啊！”

钟毓一时没反应，以为鬼爷是在安慰她，心底更为感动，连忙揽紧鬼爷，伤心地说道。

“你不用安慰我，我真的没事，你……”

她的话又被鬼爷打断了。

“小爷哪里是在安慰你了。小爷都快饿死了，你还在唧唧歪歪的，小爷等下若就此烟消云散了，定不会放过你的！”

鬼爷狠狠地拍打了钟毓的手背，疼得钟毓连忙缩回了手。

“好，好，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去给你下碗面。”

刚要出去，鬼爷又叫住了她。

“记给下个鸡蛋，还有放葱！”

难得鬼爷临死前还能有胃口，钟毓哪敢说个不字，连忙点头去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