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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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我不想嫁人。”

荣父圆目一争，“敢？这婚事是你奶奶极力促成了，羡煞了同村其他小哥儿。这都多少年了，你现在要悔婚，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奶奶。

荣礼桓从记忆深处捞起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来，老太太一个有八个儿子，虽然和老大生活在一起，但最偏心老六和老五。

偏心老六他很能理解，毕竟老六家生下了荣良，这个香火继承人。偏心老五就很不能理解了，荣老五既不是顶门户的长子，也不是幼子，老五生下唯一的孩子还是个败家的哥儿，老太太凭什么偏心他们？

没人知道为什么。

据说，老太太是在荣礼桓出生以后才开始偏心老五的。荣礼桓出生之前，她是一点不待见荣老五两口子。

荣礼桓反抗无果，决定从赵家那边下手。

随着赵家来拜访的日子将近，传闻中的老太太突然上门了。她还领着大伯家的小哥儿，是比荣礼桓小一岁的荣小青。

“哎哟，奶奶的乖小礼，几天不见，你怎么瘦了。”

在荣老太太眼里，荣小礼胖了也是瘦了。

她怜爱的摸了摸荣小礼的脸。

不知是不是荣礼桓的幻觉，他总觉得老太太的目光若有若无的往自己眉心的印记上飘。

这印记是有什么不对吗？

“娘，小礼要与赵家正式定下了，过些日子您也来帮小礼看看未来夫婿。”

老太太笑眯眯道：“我正是为了这事来的，小青，过来见过你哥哥。”

他招呼角落里的荣小青。

荣小青一脸羞涩的喊荣小礼哥哥。

“奶奶从小最喜欢我们家小礼，如今就要成为别人家的人了，奶奶担心小礼嫁过去受委屈，就把小青带来了。”

荣礼桓不解其意。

荣老太太不等大家发问，就开始解释了，“世人皆知，小哥儿受孕不易。小礼嫁了赵玉，一年两年没孩子还好，若时间久了，赵玉难免迁怒小礼。奶奶考虑到这一点，特意让小青跟你一起嫁过去，帮你承担生育压力。”

荣礼桓闻言，一时不知这老太太是不是真疼他了。

“娘，这不太好吧。小青还小，我们怎么忍心让他受这种委屈。”这是一向惧怕老太太的荣老五两口子。

“他一点也不觉得委屈，他心里有赵玉，而且你大哥家孩子多，攒不够小青嫁妆，刚好嫁于赵玉做妾，多好的事。”老太太始终保持着慈祥的笑，“小礼，你觉得呢？”

荣礼桓猛的点头，“我同意。不如直接就让小青替我嫁过去吧，我这个做哥哥的就不和弟弟抢心头之好了。嫁妆不妨事，我攒了些银钱，替弟弟添一添。”

一时，说的荣小青都感动了，他含着泪看向荣礼桓。

不想老太太脸刷的一拉，“我不同意，你必须尽早嫁出去。你都十六了，不能再拖了。”

荣礼桓摸不着这老太太究竟是什么心思了。也不知她是真疼他还是假疼他？

给荣礼桓定了门好亲事，却又在成亲这档口把堂弟塞进来当妾。

“这档口，突然把小青塞进来有些唐突，不如容我们这几日跟赵家商议一下？”荣礼桓道。

众人点了点头。

荣老五两口子想先拖着，但这事绝不可能答应。

荣老太太欣慰的看着他，“还是小礼懂事。”

只是看着他的目光要多复杂有多复杂，让荣礼桓心头乍起了一股凉意。

送走老太太，荣家谁都没说话。老太太这事儿办的膈应人，可是老太太这些年这么疼小礼，他们就是不愿意荣小青给赵玉做妾，也不能明面上不给老太太面子。

婚事如荣礼桓期望的一般，又起波折。

荣礼桓很开心。

他不管老父们现在纠结的心情，没心没肺道：“午饭吃什么呀？”

荣父铜铃般的眼睛瞪得圆乎，“都什么时候了，就知道吃吃吃，相公都快没了。”

荣礼桓眉飞色舞，“刚刚好，我一点也不喜欢赵玉，不嫁他最好。”

“你敢!赵玉不嫁也得嫁。”

见两父子“谈妥了”，荣阿爹笑眯眯的去给儿子做饭。

荣礼桓想给他帮忙，愣是被他赶出去了。荣礼桓正准备回房间，突然听到荣阿爹，“呀，家里没粮食了。”

荣父坐在桌上，敲了敲烟杆子里的烟灰，说：“去杨叔家买一斤。”

荣阿爹系着围裙走出来，“家里这几天没钱了。”

“刚好，这是父亲前几天给我的零花，我还没来得及花掉。”荣礼桓拿出钱来。

“不用你的钱。”荣父吩咐荣阿爹，“先去杨叔家佘一斤米，过几天宽裕了再把钱还了。”

荣礼桓实在不能理解他的想法，“父亲，我有钱啊，干嘛要欠别人的。”

“你懂什么？”荣父老神在在，“你见谁家老子伸手管自己小哥儿要过钱？钱给你了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