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甘之如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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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萧萧挨第一下的时候,真是楞了几秒，然后火辣辣地疼痛告诉他，他的确是被打了，燕大哥果真没有手下留情。

第二下打下来时，他忍不住尖叫了一声，随后差点没羞死,坚决地闭上了嘴。心里无论如何想要坚强,不要屈服，可是那种疼痛他实在忍受不住。

燕月的手心里全是汗，满头大汗，全身都是汗。萧萧颤抖的身体,忍忍的痛呼声，让燕月深觉自己这是在欺负弱小似的。

十下打过，萧萧仍沉浸在疼痛中。苍白的脸，嘴唇被咬得通红。背部痛得火烧火燎。

小卿略蹙了眉。这么不禁打。难怪上次自己不过打了他十七八下,他就屈服了。看来杖背的疼痛他更不能忍受了。

萧萧哆嗦着再往下背时，不到三句,就又错了一字,他听小卿说出那个“打”字时,几乎想夺路而逃。

燕月已经及时按住了他，手里的棍子落到了他的臀部,“啪”地一声，虽然仍是很痛，但还算能够忍受。

虽然被打屁股很丢脸,但是萧萧不得不承认，那里的肉厚些确实要比背部抗痛。

即便如此，小卿第六个“打”字出口后，萧萧已是又怕又痛得，直接昏迷倒地。

燕月只得开口求情……

宇文萧萧被燕月抱回房间上药时，燕月给他输送了内力，萧萧自然是醒了，一醒更痛，痛得连眼睛都不愿意睁了。任由燕月抱着他将他放到床上。

可是燕月的手碰到萧萧的衣服时，他仍是用力握住了燕月的手，挣扎着不肯让燕月帮他褪衣。

燕月笑：“都这时候了，你还怕什么羞，待会衣服被血粘住了，褪下来疼死你。”

萧萧讷讷地，依旧不依。他自小到大，他娘慕容芸几乎很少责他，也很少给他定什么规矩，但是只有这一条：绝对不许他在人前宽衣。

他记得自己六岁时，有次顽皮掉进荷花池中，浑身的臭泥，侍奉他的两个老妈子和一个小丫鬟将他抱回房中，替他烧了水，又帮他脱衣服时，他娘正好进来。

当下，二话不说，一剑一个，将那三人血淋淋地杀死在他面前。“记着我的话，”慕容芸冷冷地用滴血地剑指着他：“不要让任何人为你褪衣，否则，不是你死，就是他死。”

宇文萧萧被他娘吓得大病一场，却是死死记住了他娘的吩咐。无论是更衣还是沐浴，都是他自己一人打理，锁紧了房门，决不许丫鬟、仆妇靠近。

但是这几日，他的这个禁忌却是被一而再地打破了。在客栈劈柴时，他曾被傅小卿冷不防地褪了裤子。虽然只褪了外裤，但是那是他自六岁后，第一次，让别人为自己“褪”衣，不仅是丢脸，更是惊惧。

现在想起来，宇文萧萧依旧是恨得牙痒痒，尤其是傅小卿，打了自己一次还不够，竟然还命燕大哥打他的板子……这更是奇耻大辱。

宇文萧萧当时是吓懵了的，只想着能一剑杀了傅小卿才好，但是现在，宇文萧萧有了更好的计划，在杀了傅小卿之前，必定也要先褪了他的裤子，狠狠打他一顿板子才行。

“你打得我疼死了。”宇文萧萧不由瞪燕月：“你就那么听你师兄的话”宇文萧萧埋怨而且委屈，他觉得，燕大哥实在不该下这么狠的手打自己的。

“师兄的话我哪敢不听。”燕月无奈：“而且，我三分力气都用不到呢。”燕月也委屈，老大虽然默许了我这样放水打你，没准以后想起来还会打我顿板子呢。

“不管，反正你打得疼死我了。”宇文萧萧皱眉：“所以不让你给上药。”看着燕月带着歉意的怜惜的目光，宇文萧萧虽然痛得厉害，心中却是有些喜滋滋的感觉。

只是燕少侠的“怜惜”之意，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瞧着宇文萧萧敢蹙眉拒绝，已是一扬手威胁道：“好好跟你说，不听是吗？”

宇文萧萧也早发觉燕大哥好像是没什么耐心的人，不过还是一仰头，心里却知道他肯定不会舍得再打自己。

燕月哼了一声，忽然双手一挥，哗地一下，将萧萧的衣裳尽数撕碎，萧萧一惊，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好不懊恼。

燕月笑道：“这下看你还怕羞吗？”萧萧条件反射地用双手去捂身后，这一动，原本趴着身体自然翻了过去，身前一凉，人已经侧翻在床上。正要怒骂。却见燕月惊呆在原地，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萧萧看他目不转睛看着自己，顿觉恼怒，促狭心里上来，也顾不得身上疼痛，忽然一手拽住燕月身前长衫，用力撕了开去。

燕月惊愣间，躲闪不及，衣裳已经被萧萧扯落了一幅，宇文萧萧看着燕月笑道：“你敢扯本少爷的衣衫，本少爷就还以其人之道。”

因为受伤疼痛，宇文萧萧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红晕，有些断续，亦有些吸气，还因为自己的一招得手而有些沾沾自喜。

不过燕月的衣衫虽然被他扯坏，却没有尽落，他心有不甘，他便又是一把拽去，道：“我帮燕大哥都褪了吧。”

燕月此时才终于反应过来，忙向后一退，避了开去，却是终于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宇文萧萧顿觉自己吃亏了，只是他的武功不及燕月太多，若是燕月有了防备，宇文萧萧根本沾不到燕月的身边。

但是宇文萧萧还是觉得燕月与自己很有些不一样。他不由迷惑地问道：“燕大哥，你长的好奇怪。”

到底是谁奇怪啊，燕月一头的冷汗。

“师兄。”门外传来燕杰的声音，似乎正要推门而入。

“别进来。”燕月大喝一声，身形如电，嗖地一下将门死死抵住，头上冷汗如水般掉落。

燕月在以后的几十年中，从未有过如此刻的凶险感觉，那一刻，他切实体会到了什么是恐惧。

“任何人都不准进来。”燕月大叫：“门外十丈，都不准靠近。”

燕杰还是第一次听燕月师兄这般大喊，真是十二分的好奇，只是师兄吩咐了，他不敢多问，应了一声，道：“是。那小杰将水和干净的衣服放在门口了。”随后快速消失。

确信燕杰离开后，燕月用了今生最快的速度，将门拉开能将装水的盆拿进来却不多宽出一毫米的差距，将盆和干净衣服拿了进来，又快速地插了门，回身用桌子将门支上，才回头去看萧萧。

萧萧还是紧皱着眉头用好奇惊讶又不解的眼光看着他：“燕大哥，我痛死了，你既然要帮我上药，就快来吧。”

燕月呻/吟一声，“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心里后怕不已，刚才要是来的是老大，自己一定死了好几个来回了。

“燕大哥，衣服都给你撕碎了，你还不来帮我上药啊，我真要疼死了。”萧萧双手支着床，跪坐在那里，晶莹光洁的背部，白皙粉嫩的屁股上，道道红紫的伤痕，在灯光下看起来，的确是，的确是……

燕月闭了下眼睛，平稳气息。“萧萧，嗯，有没有人说过，你像女子。”

“燕大哥，你再开这样的玩笑，我可真生气了。”

“你别生气，是我说错了，其实你本就是女子。”

“你……”宇文萧萧怒极，满面通红。

“你没发现咱们两个的身体不一样吗？”燕月循序诱导：“你看你的这里，还有这里，跟我都不一样。”

“……你骗我。人和人本来就是有差异的。”

“……对了，宛然和冷姑娘是女子吧。”

“……”宇文萧萧略有所思。

“我可什么也没说。”燕月看萧萧：“你愿意让我被老大活活打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