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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杉确实不是凡女子,普通村妇看到济济重臣,光是威压就能让人动惮不得。她还能含情脉脉的与冷枭言对视,拉着儿子给皇帝陛下磕头。冷枭言看着八丨九岁大的冷墨清,心中亦是感慨万千。他在收到云氏的书信后,也曾惦记过这个在幽州老家苦守的女子,更因得知自己有后而雀跃不已。今日终于见到当面,虽然父子从未见过,也自然而然的生出几分亲近来。
不过冷墨清大约是被这架势吓着了,有些畏缩的磕了个头,并不敢大声说话。冷枭言的欣喜激动不免稍稍打了个折,想想孩子还小,倒也不甚在意,只让太医上前准备滴血验亲。
云浅杉的脸色一白,抿着嘴却没说话。身后的齐大虎反倒突然跳起来大声嚷嚷:“皇上,你这就不对了,嫂嫂自从与你拜堂成亲,那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不想嫂嫂又当爹又当妈,一个人把大侄子拉扯大多辛苦,反而怀疑我大侄子的血脉?你就不怕伤了嫂嫂的心吗?”
此话一出,冷枭言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而四周大臣更是神色莫测。什么叫“嫂嫂自从与你拜堂成亲”?难道云氏并非陛下妾室,而是陛下的正妻?
皇后娘娘可在中宫坐着呢!帝后二人相知相遇相守相随那是谁人不知的佳话!结果这一下可好,合着陛下早有妻室,那皇后可算什么?妾?还是被骗婚?
这可比皇长子是否陛下嫡血的问题严重多了。张靖亭阻了太医上前取血,肃了神色拱手问道:“还请这位兄弟说个明白,这云氏可曾与陛下拜堂成亲,是陛下明媒正娶的妻子么?”
齐大虎就是个憨批,全没发现气氛有多诡异,十分爽快的点头道:“当然是有拜堂成亲啊,我们这些邻居故交都去喝喜酒闹新房了。”
张靖亭不说话了。礼部尚书和宗人府宗正拿眼睛瞄陛下的脸色。看那黑的锅底一样,今日这事儿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皇帝陛下这会儿就觉得脑仁儿疼,十分想把带这夯货同来的侍卫给揍一顿。他本意是先将人接过来,以云氏的性格胆量自不敢与他争辩,等冷墨清验明正身,他再封云氏一个高位作为补偿,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
谁知道这夯货当面就给他喊破了!他若敢说云氏这正妻之位不算数,少不得背上嫌贫爱富抛弃糟糠妻的恶名。可要是拿云氏当正妻,那他的中宫皇后,他的封后大典岂不是成了笑话,他更是逃不掉被天下人耻笑。
实则夯货能出现在这里,自然是皇后娘娘的功劳。就在大伙儿集体装死的当口儿,一袭倩影出现在殿外,敬砚姝掐准时间闪亮登场。
皇后娘娘脸色煞白,扶着两个宫女的手走进来,腰杆儿却挺的笔直:“本宫不知陛下早已娶妻,才与陛下错付姻缘。只是断没有知错不改的道理——本宫愿意退位让贤,奉云氏为主位,请陛下决断。”
她不行礼不跪拜,直视冷枭言的双眼。冷枭言狼狈的偏过头去,不敢看她满目荒凉。
敬砚姝无声冷笑,转头看云氏。云浅杉紧紧拽着儿子的手,猛地冒出一头冷汗,却也倔强的不肯躲闪。
原来这就是那个窃了她位置的敬大姑娘,与冷枭言坐拥天下的女人吗?云浅杉目不转睛,眼前脑中却是一片空白,伤心难过不甘愤怒压抑,积蓄八年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明明她才是正妻啊,凭什么这个女人敢用如此冷漠的眼神看她。若是换一个时候,若是没有敬砚姝亲自到场,她一定会识趣的后退一步,换来冷枭言的愧疚与怜惜。可是面对这个女人,她再多的理智都化作灰,反复只有两句话:我输了?不能输!
敬砚姝默默的移开视线,心想女人果然是唯有在男人面前才能演的好,两个女人正面硬刚谁还没点儿好胜心?她今日特意跑这一趟,一则玩儿个以退为进表明心迹,二则是有意挑衅云浅杉,看看能不能先破了她圣母白莲花的人设。哪曾想记忆中足智多谋老谋深算的云贵妃竟然这么容易就中招,这会儿可不弄的她自己和皇帝一块儿下不来台?
皇后娘娘成功让云氏陷入宕机,做好了心理建设再转头看冷枭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陛下为天下百姓的表率,更不该肆意妄为。本宫请陛下尊云氏为正宫皇后,本宫愿往云山观为陛下及天下江山祈福,求上天庇佑我大庆风调雨顺,庇佑陛下国祚绵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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