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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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影还在跪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在她的耳内，就像在水中说话，隆隆地听得并不清晰。只听得晏云州说“还未到言和的时候……”“王爷，我们昨日不是说好了……”

一只大手将她扶了起来，不由分说地将她的身体往自己身上带，将小小的身子按在自己腿上，大拇指腹堵住了她的唇不让她说话。

另一只手轻轻按压她的腿部，缓解麻疼感。

“王爷你不会去找他的对不对？”娄影惶恐不安地问。

晏云州宠溺地点了下头，她又怎会知道，他已经将欺负她的人打得半死，血肉模糊地扔在京都大街上。

当赵景被送到丞相府时，赵瑞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个鼻青脸肿、面目全非、嗓音沙哑的人是自己的儿子。

直到仆人清理了他身上的血污，太医用药将他及时消肿，赵瑞才隐约看得出这人是自己的独子。

赵瑞气到胡子乱颤，但询问起刚醒的赵景时，语气中充满了克制：“谁干的这事儿告诉爹，爹去帮你报仇。”

赵景恢复了一点神志，听到他爹要去报仇，一想到那狠狠把自己往死里抽的鞭声，他就忍不住浑身发颤，如同做噩梦般，毫无章法地挥动双手：“不要过来……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放过我……”

赵瑞看着心疼，拿住赵景手舞足蹈的双手，“快告诉爹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爹和你姐姐一定不会放过他。”上天怜悯老来得子，哪怕赵景失了一根头发，他都会找拔他头发的人报仇。

赵景的神志逐渐恢复，他的脑海中，浮现暴戾又善于伪装的豫王，还有他身边神出鬼没的一群人。

想起他最后说的那句话，不像说笑。

他将头闷进被子：“如果爹想要我这个儿子活着的话，就别问儿子了！”

赵瑞不免倒吸一口凉气，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赵景，此次被人打成这样，居然没想着报仇？

以前只要不伤及性命的事儿，他儿子都干，因为有他和皇后给他撑腰、擦屁股，然而这次……

莫非真有那么不能惹的人？连当朝丞相和皇后都要怕他三分？

这个人……当今世上，除了皇帝，赵瑞似乎再也想不到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