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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响起铜板清脆的碰撞声,几个穷酸秀才凑了半天才勉勉强强终于凑够五两银子交给官差。
官差捧着银子乐呵呵的走到吴记身边:“大人,您瞧——”
吴记捻起嘴边的小胡子,眉眼一耷,似有不满意,官差立马道:“大人不急,等?他们岁考后大人有得机会跟他们……嘿嘿。”
吴记胖嘟嘟的肥手颠了颠银子,又瞥了眼捉襟见肘的一众秀才,懒洋洋的哼道:“都是聪明人,也无?须本官多言,岁考不易,你们当中若有诚心的人,便可在岁考后去府上找本官,可听懂了?”
秀才们瞠目结舌好半天,有几个滑头的秀才很?快回过神,急匆匆的奔上前拱手笑道:“大人不愧是父母官,如此为我等?学子着?想,是我等?的福气。”
又一秀才道:“岁考后,学生怕是要去大人府上多番叨扰,还请大人到时候别嫌我烦才好。”
“不嫌不嫌。”吴记慢悠悠的起身拍拍圆滚的肚皮,笑着?极为满意,“你们两个本官记下了,回头去府上本官定?会?好茶相待。”
“多谢大人。”两人笑得奸诈,当着?众人的面和吴记打起哈哈来。
吴记收了银子后又叮嘱了一些话,无?非是今年岁考题目很难,若无意外,肯定会?有一大批秀才被降等?级,或是直接被革除功名。
此话一出,屋子里顿时沸腾起来。
像盛言楚这种常年在书院读书走科举的秀才当然不俱岁考是难是易,再难也难不过乡试,但那些考中秀才后就止步不前在家逍遥度日的人可就慌了。
这些人年纪大多在四十?岁朝上,四书五经尚有些记性,但经史策论等就有些下不去笔,有几个前两年岁考考得不好贬成四五等?的秀才今年极为惴惴不安,生怕考差了革除功名变成白身。
就在他们惶恐之际,吴记抛出了‘橄榄枝’。
花点银子就能保住秀才功名,还有这等?子好事?如果真有,他们便是砸锅卖铁也要凑够银子!
“安静!”
吴记走后,老山长拄着?拐杖坐上首座,见下边几个秀才窃窃私语,遂皱起眉头:“读书人合该诚信,不论是岁考还是科举……”
“山长,”笑得最欢的一个中年秀才翘着?二郎腿,不屑道:“我等?这辈子早就绝了考举人做官的念头,如今就想守着?秀才功名度日,您行行好呗,你要是让我等?过了岁考,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找吴大人,您说呢?”
旁边几个年纪相仿的秀才闻言哈哈大笑。
“就是,左右我们都要花银子,给吴大人还不如直接给您。”
“吴大人在静绥顶多呆三年,山长,您可是静绥的老人,您若早早的学吴大人,家里岂不是早就金山银山堆满了?”
“放肆!”老山长被这些混账气?得胡子翘起来,起身起得急,衣服上的毛线勾到了椅子上的铁钉,瞬间扯出一条长长的线。
“哈哈哈哈……”那几人笑得更狂。
“山长,要不要我等?给您买一件狐裘斗篷,比这劳什子的毛衣不知道要好多少。”
“只要岁考准我等?及格,光一个狐裘斗篷怎么够,我出一个羽缎羽纱的!”
老山长拽着毛线气到发抖,这些秀才不是书院的学生,老山长便是想管也管不了,瞪了几人半晌后,老山长长叹一口气:“诸位秀才小心些才好,岁考虽不是科举,但若是曝出舞弊,哼,到时候别怪老夫没提醒你们!”
“山长言重了,”有人将毛笔横着抵在人中上,玩世不恭道,“您不说谁会?知道?他们吗?”
那人扭头望向奋笔疾书的年轻秀才们,嗤笑道:“这些人还要往上爬,谁会?因为岁考而沾一手的污秽?借他们胆子也不敢上报朝廷!”
“山长,您既不愿保我们,就别拦着吴大人照看我等?啊——”又有一人故作苦口婆心的劝。
盛言楚刚审完题,提笔写字间隙余光瞥了一眼前方的‘战场’。
岁考为了防止作弊,像他们这些刚出炉不久的秀才公位置都设置在屋子的正中,而像之前那个老者以及跟老山长扯嘴皮子的人都安排在窗下或者角落。
他一抬头正好能看到前排窗户下几个秀才散漫的坐在那,而老山长瘫在首座上大喘气?,书院教谕纷纷上前劝慰,老山长这才缓过气?。
一根香燃尽后,老山长命人将秀才们第一张考卷收了上来。
岁考采取的是当堂批阅,毕竟一个县的秀才人数并不多,为了公平起见,书院的教谕们拿着考卷走到隔壁坐下,这时斋夫起身将两间屋子中间的珠帘给收了起来。
教谕和低头应试的秀才们面对面席地而坐,几乎是盛言楚这一批人刚落笔,试卷就被守在一旁的斋夫收了过去,而教谕们立马封弥进行批阅,一点都不给秀才们检查的机会。
所以每道题下笔前,盛言楚都会快速的在心中打好腹稿,以防书写过程中出现错字或是卡文的现象。
一场岁考持续了两个多时辰,考完后,盛言楚只觉右手都快废了。
等?最后一张考卷被收上去后,屋子里登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揉手声、伸懒腰声、打哈气?声,还有扬长而去的踹门声。
盛言楚捏了捏酸胀的手腕,见窗户边的中年秀才都走了个干净,眸光不由一闪。
坐在盛言楚身后的马明良用手戳盛言楚:“盛小弟,你说那些人怎么如此胆大包天,刚我偷瞄了一眼,他们愣是一个字都没写,合着?将宝都压在新来的县令大人身上了?”
盛言楚身子往后靠,轻笑道:“不然呢?你以为他们拿了笔真能写?”
每年都有一二秀才被革除功名,刚才对着老山长大放厥词的几个中年男人距离中秀才都过去了二十?来年,这二十?年里,他们顶多在刚中秀才的时候奋发努力了两年,多次下场乡试不中后,这些人索性扔了笔过起平凡人的日子,让他们描描对联或是写写撩骚心意的话本折子还成,写科举试题势必有难度。
先前刘县令当值时,这些秀才便偷偷的贿赂刘县令得以保住功名,而张郢性子耿直铁面无私,这些人自然讨不到好处,眼瞅着?自己的岁考等?级一降再降,这些人急了。
天无绝人之路,张郢走后,新上任的吴大人明显就是个见钱眼开的货色。
想当初刘县令虽然也在岁考中偷腥,但却也不敢像吴大人这般明晃晃的将事?情搬到台面上来讲。
书院的秀才们耻笑吴记揽财的卑鄙行为,然而对那些早已将读书明智忘得一干二净的中年秀才们而言吴记的一番话简直是天降福祉。
吴记要得东西越明确,意味着他们只要将银子落实到位,他们的请求就越容易得以满足。
马明良端着?清水洗笔,闻言嗤之以鼻:“都是老秀才了,他们怎么能将读书人的风骨给丢了?”
盛言楚挤干毛笔上的水,挑眉开玩笑道:“读书人的风骨值多少银子?他们岁考的等?级本就岌岌可危,硬生生的考肯定过不了,只能投机取巧去贿赂吴大人,反正都是找路子,写与不写又有什么关系呢?”
“盛小弟说得在理。”之前被吴大人刁难的年轻秀才走过来,拱手道,“赵某还未感谢盛秀才、马秀才适才的搭救之恩,赵某惭愧,若无你们求情,赵某的秀才帽子大抵是要被摘掉了。”
盛言楚忙起身回礼,笑道:“说谢未免见外,大家同在书院读书,既为同窗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马明良附和点头:“对对对。”
赵蜀感慨一笑,见屋子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便道:“我年岁大,平日里都要顾家,因而常去书肆抄书,难得有机会和盛小弟畅聊,不知赵某可有机会请盛小弟过府一叙?”
盛言楚双手交叉立在那笑而不语,赵蜀立马解释:“赵某听闻盛小弟博览群书,故而想讨教一二。”
又对着马明良道:“马秀才也一道去吧。”
说完一脸真诚的看着?盛言楚。
“我闲着也是闲的,赵兄诚邀,我自然要前往。”马明良笑着?回应,看向盛言楚,“盛小弟你呢?”
自从去年去夏家被卢李氏一顿羞辱后,盛言楚就暗暗发誓不轻易去同窗家中做客。
“去呗。”马明良凑近小声道,“赵兄除了在书肆抄书,还是县里鼎鼎有名的白鹤先生。”
盛言楚眨眼,看向赵蜀的目光不禁染上丝丝惊讶。
他不看杂书画册,却也听过‘白鹤先生’这个耳熟能详的大名。
每逢初一十?五,静绥的闻风书肆都会在货架上摆一本新出的避火图,此书一经问世,不到半天就能告罄。
夏修贤曾有一回为了捉弄他,三更半夜偷偷将刚出炉的避火图丢进了他的屋舍,然后叫上一群书生进来看他的笑话,好在他反应快,将令人面红过耳的避火图塞进了小公寓。
夏修贤捉弄他不成,只能悻悻离去。
至于那本羞死人的避火图,他扔进小公寓后就没再上过心,现在应该还躺在小公寓里生灰吧?
一想到面前长相清隽的赵蜀就是画避火图的作者,盛言楚忍不住憋出笑来。
赵蜀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盛小弟见谅,都是为了养家糊口,没办法的事?……”
答应跟赵蜀去赵家做客之前,盛言楚先回书院看望了老山长,老山长被那群不知所谓的秀才气?得病倒了。
盛言楚进去的时候,大夫刚把完脉在开药。
“这几味药剂量放少些。”盛言楚拉住准备去抓药的小厮,轻声道,“山长年纪大,吃太多人参等药会虚不受补。”
小厮踌躇的望向大夫,大夫瞟了眼盛言楚,又低头看了看盛言楚手指的那几味药。
“这位是?”
小厮:“是书院的盛秀才。”
盛言楚微笑的看着?大夫,歉意道:“言楚多有冒犯,但这几味药的药性太强,若山长喝了轻则流鼻血头晕,重则丧命。言楚幼年学过配药,故而才敢在大夫您跟前下此定论,您这药方的确是好方子,可惜山长年迈,一时怕是承受不住……”
大夫心咯噔一下:“还好盛秀才给我提了醒,否则我这是害了山长呐。”
外间的动静引起赵教谕的注意,掖了掖山长的被子,赵教谕边往外走边不悦的问:“谁在外头嚷嚷,没看到山长睡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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