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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出奇的静,五皇子脑中一番天人大战后倏而松开?手指,悠悠然的另开?他口。
“南域的毒自?是要?赶紧驱散,只你是从何而知毒是父皇所下?”
盛言楚眼皮一掀,缓缓抬头:“皇上派人往盛家送了南域的果子,恰好臣才去?过南域。”
试探之意太明显,但聪明反被聪明误,老皇帝不送果子,他也许会一直认为毒是柳持安下的,但送了果子,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五皇子知道这?事:“你不是吃了果子吗?就不怕中毒?”
“怕。”盛言楚如实说,“但君命不可违。”
五皇子沉默了,父皇心疑底下臣子不是一日?两日?,这?回?送毒果委实过分了些,也是老糊涂了,就这?样将狐狸尾巴露了出来。
但龙椅上的人先是皇帝,再?是他老爹,他说不得也骂不得,还得帮其兜着底。
“你既猜出南域毒水出现的来龙去?脉,我也不瞒你,这?毒并非我不愿解,而是我没法子解。”
五皇子不疾不徐道:“父皇爱权,这?次若非日?薄西山,他断然不会让我监国,便是让我监国,你看看金銮殿上的人,阁老辅臣站在那宛若威武金刚,我有心说话,他们未必肯听。”
这?就是没有实权的苦。
盛言楚一时无?语,老皇帝还想把?持朝政多久?每日?参汤吊着,至少还能活个一年?两年?,五皇子年?轻,他能等,南域的百姓能等吗?
不行,老皇帝必须退位让五皇子掌权,再?熬下去?,南域就要?毁了。
“殿下,您劝劝皇上。”盛言楚一想到还有无?数个像长生一样的孩子被残杀,心莫名的一揪:“左右南域海贼已经?投降,那毒再?不解,害得只会是我朝的子民。”
五皇子觉得盛言楚在为难他,他现在还没被册立为太子,父皇病危,他只要?做个孝子就成,惹父皇不悦准没好事。
瞥了眼盛言楚,五皇子轻嘲地弯下嘴角,他那父皇独是独非了一辈子,当年?尤丰弹劾父皇,就落了一个父子双死?的下场,对西北各部下毒的事,好歹父皇没瞒着群臣。
南域…五皇子哼了声,座上那位是不会承认的,承认了就是千古大罪,下毒蹂.躏子民的罪一旦坐实,那人恐怕死?不安宁吧?
“殿下?”盛言楚轻唤,劝谏道:“您还犹豫什么??将来这?天下都是殿下您的,百姓兴,国才安定,百姓苦,您又于心何忍?”
盛言楚从来没跟五皇子说过这?些朝堂上的大空话,只此刻难捺气愤,便如连珠炮似的说了一串,末了道:“…为了一世英名令南域百姓陷在泥潭沼泽中起不来,值得吗?”
五皇子绷紧唇角,这?话还用问吗?
“你先起来。”五皇子身形微倾,手指隔空虚抬,“此事我会掂量着办。”
盛言楚单腿跪着没站起,闻言艰难地咽下唾沫:“真的?”
五皇子也是怕了盛言楚的执拗,嘴角一抽:“君子一言,焉有假话?”
盛言楚至此脸上才绽放出笑容。
“你倒是胆大。”
聊完正事,五皇子又恢复了往日?的闲散,命人给盛言楚拿了烫伤药:“今日?这?话也就我听了没当场将你乱棍打死?,从前搁废太子或是四哥那,你不死?也要?废掉半条命,敢指责父皇的不是…哼。”
盛言楚由着皇子府的下人帮他上药,不慌不忙地拍马屁:“殿下心系黎明百姓,臣谏言有何惧?”
顿了顿,盛言楚觉得还得再?说点?漂亮话:“废太子和四皇子有那等下场,不正是因为他们二人的心胸不及殿下的半分吗?若有,也不至于一个守皇陵终生不可归,一个躲在瑶山寺不敢出来……”
是个人都喜欢听好话,五皇子也是。
挑起眉头,五皇子戏谑一笑:“先前总听你说大实话,我倒忘了你是状元出身,瞧瞧,舌灿莲花…”
盛言楚一本正经?的打断五皇子:“臣刚才说得也是实话。”
五皇子楞了下,旋即捂着肚子笑着前仰后俯。
“你呀你呀。”
五皇子笑得风度尽失,在朝堂上有辅国重臣时刻看着,五皇子一举一动皆不能随心所欲,回?到皇子府,还要?和戚寻芳虚与委蛇,想想还是跟眼神这?个少年?臣子相处更?为快活,有事说事,无?事哈哈。
盛言楚窥着神采飞扬的五皇子,掩在宽袖下攥紧的五指瞬间张开?,好险。
适才那些话他也就敢跟五皇子说,换一个皇子,打死?他也不会说半个字。
五皇子这?人毛病多,但也有优点?,不会无?缘无?故撒气草菅人命,就好比刚才,也就五皇子在气得砸了茶盏的情况下还能听他哔哔完。
“拿给他看看。”五皇子手一招。
话落内屋里走出一小厮,手中拖着一个锦盒,盛言楚起身看过去?。
里边是药。
五皇子心情好,遂主动道:“这?药是当初用你选得那两株药草配着琥珀粉研制而成,我吃了大半年?,咳症消了好多。”
盛言楚近前嗅了嗅药的气味,清香中透着一股甜味,应该不仅仅只加了琥珀粉吧?
五皇子大囧,谁叫这?几味药吃起来苦?他便着人在药丸外边刷了蜂蜜水。
盛言楚有心逗逗五皇子,耐人寻味地笑:“良药苦口,殿下切莫为了一时的口舌之欢而本末倒置。”
涉及身子的安危,五皇子心一紧:“不能涂蜂蜜?会坏了药性?”
盛言楚笑而不语,捻起一枚药丸在侧端详。
他先前指得那两株草药十分难以提炼药汁,做成实心药丸就更?为不易,也不知五皇子从哪找来的大夫,医术这?般高超。
五皇子见盛言楚嘴角勾起,顷刻意识到自?己刚才被牵着鼻子走了,当即笑怒:“能拿我开?玩笑的,活在这?世上的可没几个。”
“不敢。”盛言楚正色拱手,“臣说得句句属实,不是说在苦药上涂蜂蜜不好,坊间的蜜饯梅子大多都是伴着苦药一起咽下,但那针对的是寻常人,殿下身子亏空多年?,若长期服用染了蜂蜜的药丸,身子会吃不消的。”
五皇子身子虚,没良药时口味一直较之清淡,陡然间摄入大量的糖分,对肠胃不好。
“那…以后就不裹蜂蜜水。”五皇子咬咬牙,道:“事后吃蜜饯过过苦味总可以吧?”
“少吃。”盛言楚真心建议,“您若不想几十年?后成为三?高人群,那就必须控制。”
“何为三?高?”五皇子问。
一旁的梅老爷抢着答:“李老大人似乎就有这?病,爱吃甜腻腻的糕点?果子,可吃过后不多时就头晕,坐在那半天缓不过神。”
梅老爷不是故意探听李家事,而是他经?常在御芳斋看到李老大人在里头品新出的点?心,有一回?李老大人背着丫鬟往嘴里多塞了几块油腻的猪油糕点?,这?一下可不得了,才站起来没走两步就直愣愣载了下去?,可把?梅老爷看呆了眼,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李老大人是三?高人群。
“这?病这?么?厉害?”五皇子感觉腿有点?软,扶着椅把?维持镇定,皱着眉:”不就多吃了几块甜食吗?这?就倒了?”
盛言楚觉得没必要?和五皇子解释三?高,只道:“甜食不是不能吃,但不能当饭吃,世上任何东西都是物极必反。”
就好比老皇帝一味的追求身后名,手段太过分,结局未必就是好的,一时青史留名有什么?用,后世子孙不认可,不认同?,照旧能在老皇帝身上盖上刻薄残忍的罪名。
与其执着于后世人的看法,还不如将眼前的嘉和朝好生打理,要?那些虚名有何用?干出的实事才经?受的住岁月的打磨。
五皇子嘴角微微翘起,他算是看出来了,身边这?人兜兜转转还在为南域的事操心着呢。
“年?初玉山雪崩,前路难行,制这?药丸的药草很难采摘。”五皇子偏不说南域,颇为兴味的和盛言楚扯些有的没的。
盛言楚垂着眸子静听,五皇子顿了下,叹道:“西北各部以玉山为生,南域百姓则要?靠大海,这?两处都不容易。”
雪崩后,西北曾向京城求救,老皇帝拖着不让人去?,后来不知怎的,又下令派人去?西北帮着铲雪。
“那是我劝的。”五皇子哼了下,“玉山大雪一日?不除,我的药就要?多断一天,你也甭说我自?私,我库房里存了不少药,不急于这?一时半伙。”
盛言楚笑笑,他自?是信五皇子的话。
“那殿下为何还要?劝皇上帮扶西北?”
五皇子捡起一个果子扔给盛言楚,盛言楚一把?接过,只听五皇子道:“父皇厌恶西北,但西北如今是我朝臣子,便是再?怎么?不喜,也断不能拿百姓的安危开?玩笑。”
啃了口酸甜的果肉,五皇子啧道:“我跟你一样,心肝都是人肉长的,西北百姓遭难,你以为我心里好过?为这?事我被父皇……算了算了,和你说这?些是不想让你以为我是那等狠心肠的人。”
盛言楚将果子托在掌心把?玩,五皇子呲溜一口吃得嘎嘣脆,见盛言楚没动静,五皇子又咬了一口,翻白眼:“吃吧,没毒,若有毒死?的第一个是我。”
盛言楚讪笑两声,拿起果子斯文地咬了一口。
五皇子将果子啃咬干净,擦净手,续道:“我自?幼不得父皇喜欢,没机会和废太子他们得父皇教导,你与我相识不是一年?两年?,想来也看出我行事和父皇大相径庭。”
盛言楚吐出果核,默默点?头。
“我给一句准话。”五皇子道:“南域的毒肯定是要?想办法的,但一朝一夕我办不到——”
盛言楚猛地抬头,五皇子摆手让其稍安勿躁,淡道:“你急也没用,我也急,但父皇不开?口我能怎么?办?”
“那就想办法让皇上开?口啊。”盛言楚双手一瘫,幽幽道:“殿下莫不是想等皇上殡天?臣说话难听,殿下想责罚臣大逆不道,但臣还是要?说。”
“你说。”五皇子白眼都懒着翻了,连皇上殡天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试问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盛言楚大着胆子真说了:“皇上身子骨大抵能拖个一年?半载,难道南域百姓就这?样眼睁睁的干等着?臣从宋城游玩归来,殿下可知臣看到了什么??”
盛言楚自?问自?答:“臣是七月间去?的,随便买了一只海蟹,那海蟹得有这?么?大…”
边说边比了一个大小,挑眉:“殿下猜怎么?着?”
五殿下怔松一瞬,捧哏道:“怎么?着?”
盛言楚冷笑:“就臣这?书生手,七八斤重的海蟹轻松一掰竟掰开?了,那蟹黄底下冒出一股股绿水,瞧着就瘆人,我是不敢碰一口,但南域百姓不吃不行,他们靠海而生,不吃就只能饿着。”
五皇子皱起眉头,盛言楚眸色坚定,声若玉石:“如今朝野上下只顾皇上的病情,说什么?不要?拿这?等事扰了皇上的静养,哼,既皇上不能理朝事,何不早早退位让贤?”
“盛言楚!”五皇子语气加重,却不含怒。
盛言楚起身拱手,耿直道:“殿下,南域解毒一事迫在眉睫,外边风言风语谣传此毒是西北赫连氏一族所下,到底是谁,殿下心知肚明,若任由这?股冤枉的野风肆意,届时西北各部闹起来怎么?办?”
五皇子心头猛地往下一沉。
盛言楚趁热打铁:“西北各部武力雄厚,且他们对朝廷本就有怨言,这?顶莫须有的大帽子不论是戴在谁头上,谁心里都不舒服。南域的毒久而得不到解决,民心大乱,到那时,天南海北齐齐发作,而皇上眼睛一闭,这?烂摊子就只会交给殿下您……”
果然,这?话说了后,五皇子脸一黑。
没有哪位新帝喜欢看到自?己接手的皇朝战乱不断。
“你说得对。”
五皇子蹙着眉头:“父皇想将南域毒水的祸端栽赃到西北各部头上委实不妥,南域不能乱,西北也不能乱,牵一发而动全身…”
盛言楚再?次窥五皇子的神色,心知事可成,当即嘴角一弯,不再?纠结南域毒水的事,而是换角度夸五皇子一定能将嘉和朝打造出一副盛世佳图。
十月上旬,朝堂上五皇子一脉的人,尤其以新站队过来的戚寻芳打头阵,声讨老皇帝该即刻下旨派人去?南域解毒。
老皇帝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解毒?解什么?毒?毒是西北蛮族下的,要?解找他们去?。
能去?金銮殿上朝的人都不是傻子,那毒到底是谁下的,他们真不清楚吗?
若时间倒退十年?,他们也许还会和老皇帝同?流合污包庇老皇帝,但现在势头变了呀,戚寻芳等人打得是未来新帝的旗号,他们这?些老臣倘若还不知时务和老皇帝沆瀣一气,就问以后还想不想在朝堂上混了?
群臣跪地齐声高呼,老皇帝这?口血终究还是喷涌了出来。
本就病入膏肓,又被手底下的大臣气到吐血,老皇帝直接晕了过去?。
大臣们惊愕不已,唰唰唰地看向他们的新主心骨。
五皇子沉着冷静地喊来御医替老皇帝续命,一边吩咐人偷偷去?翻找解药。
御书房里的大大小小机关都看了,愣是没找着,五皇子眼神闪动,直接唤人去?开?最后一道隐秘之地洛书门。
可惜均不清楚门在哪。
老皇帝悠悠醒来,见五皇子领着人在御书房大肆翻找,一点?都不气,反倒呵呵狞笑起来。
天家父子俩二十多年?来都没好好的坐下来说说话,这?一夜,两人盘腿而坐,据守在外边的小太监和宫女说,老皇帝中途砸了几个古董瓷器,门一开?,老皇帝还声嘶力竭的骂五皇子是不肖子孙之类的话。
五皇子连夜招集幕僚上府,盛言楚也在其中。
昏黄的烛光下,五皇子嘴角青紫一片,讥诮道:“父皇恼了我,指不定明儿早上就会夺走我的监国身份,你们都想想,朝中有谁能进出洛书门?”
底下人议论纷纷,有说吏部尚书。
“不可能是他老人家。”立马有人反驳。
“戚——”‘寻芳’二字还没说出来,戚寻芳便上前一步道:“皇上从未让我进出过洛书门。”
“那能有谁?”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说了一堆人,可都被其他人否掉了。
“兵部王尚书。”盛言楚突然开?口,“殿下,以臣平日?的观察,王尚书八成是洛书门里的人。”
戚寻芳心思活络:“皇上撤詹全将帅,换过去?的人正巧就是王尚书的内侄。”
“王尚书?”五皇子对着烛火轻喃,“此人我记得他谨小慎微的很,从不跟朝臣结交,一贯独来独往。”
盛言楚:“王尚书旧年?身子受创,幸得皇上提拔才进到兵部,政绩并不突出,却稳坐兵部小三?十年?,其中必有蹊跷。”
五皇子点?点?头:“去?将王尚书请来。”
“王尚书性子古怪,未必会顺着殿下。”盛言楚赶忙提醒。
五皇子摸摸脸上被老皇帝扇出的巴掌印,微笑道:“那就趁着夜色好,将他几个宝贝孙儿送我府上陪我玩一玩。”
盛言楚:“……”
很快,五皇子底下那群纨绔子弟翻.墙进了王尚书府邸,乍然看到作天作地的公?子哥们,躺在床上安睡的王尚书如临大敌,连鞋都没穿好就被人塞进马车送到了五皇子府。
起初王尚书死?活不承认自?己是洛书门的人,面对盛言楚质问其可知南域毒素从何而来时,王尚书眼珠转哒圈,依旧咬着牙说不知情。
盛言楚心绪不佳,拱手道:“殿下,您前儿不还说少几个摆棋的棋童吗?臣瞧王尚书家的嫡孙儿甚好,不若王尚书行行好,将孙儿带过来陪殿下下盘棋?”
王尚书胡子气得翘起:“休得胡说!这?大晚上的——”
“王尚书也知天色不早?”盛言楚道:“您困,劳心老力的殿下也困,事儿不解决,殿下烦得只能下棋,可没棋友啊,嘿,王尚书您既过了,要?不您陪殿下来一盘?”
五皇子身边的狐朋狗友立马笑嘻嘻地拉着王尚书坐下,若能忽略掉对面五皇子不友好的笑容,王尚书说不定还真的能来一盘。
“我…我还是先回?吧。”王尚书结巴,才站起来就被盛言楚大手按了下去?。
“你可是担心府上的孙儿睡不好?”盛言楚露出一股耐人的微笑,“殿下不是已经?派人去?请了吗?您且等着,过一会您孙儿就会来皇子府和您一道陪五殿下。”
王尚书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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