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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尊主最初出现在魔域的时候,众人便对他投去了注目。天界的消息早已到处流窜,所有人都知道凌霄那个第一剑仙自堕为魔了。当各方势力都想要找一个人时,事情会变得很简单。消息传开的半月之后,就有人发现了雪无霁的踪影。

魔族们在暗处窥探,几天后却惊讶地发现,这个传说中的第一仙竟然十分虚弱。

他似乎是受了重伤,连气息都十分微弱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样弱得看不出实力的魔族少年。

于是魔族们的嗜血之心顷刻间被激发了。

谁不想把曾经高高在上的修仙者踩在脚下?更何况,这个修仙者还是曾经的凌霄仙门之首。现任的次王之一百年之前在岁歇宴上发起进攻,就是被这个人把他们的脸面狠狠踩在了地上。

而且这个剑仙还生得那么貌美。

白荷堕泥污,多的是人想来掺上一脚、采一片香腻。这剑仙虚弱至此,早晚会沦为那些阴暗欲|望的发泄台。

但事实却不是这样。

雪无霁居然活了下来,不仅如此,还愈战愈强,最后还要问鼎魔君之位。

长相无可匹敌,实力高不能及,现在的雪尊主不知道是所有魔族的梦中情人。魔族生性奔放大胆,向雪尊主求爱者简直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但雪尊主无一应允,他的身边一直只有那个魔族少年。

两个侍女越想越偏,看着眼前这两人,几乎要在脑海里演出一部春|宫图了。

雪无霁褪了外衫,眼尾扫见二人还傻站在这里,开口道:“……退下吧。”

侍女忙回过神,诺声退下。

雪无霁身上只剩下一件里衣。血迹渗透的痕迹更加明显了,一共三处大伤,还有其他零散不计其数的小伤。

魔族之间的争斗颇为野蛮,乃至牙口和角都会用上,雪无霁身为首领必要冲在最前方,便留下了这些伤。

君烛帮他把衣物除去时,有些伤口的血已经凝固了,和衣料结在一起。看着就很疼,但雪无霁连眉毛也没动一下。

“……以后先生下了战场,先来找我换药。”

君烛道。

雪无霁道:“我习惯了。”

不先把文书理清、和战场结合,他心里就不安稳。

除了新添的伤口,他的腰上还缠着绷带。绷带勒得腰线极为明显,除去时宛若荷瓣凋落。

先前的灵药已经被吸收了。

——之下是一道剑伤,几乎就在丹田正中,可以看出当时这把剑直接将腹部洞穿了。伤口约二指宽,是一把轻灵细窄的剑。

绷带上有血,伤口看起来像新的一样。

只有这道伤是需要时时刻刻敷着灵药的,君烛开始给雪无霁换药、包扎新的绷带,忽然道:“这条伤口究竟是谁留下的?”

“……我应该已经回答过你了。”雪无霁道,“这是旧怨,我也早已经报过仇。你无需再问。”

君烛的眼睛幽了一下。

他问过三遍这个问题。

第一次是初见此伤时,第二次是雪无霁因旧伤复发而第一次败北时,第三次是刚刚。

雪无霁走进了灵池中,解散了发冠,银发如海藻般在水中漂浮。

灵池温养着伤口,让他又产生了些许困意。银白色的睫毛沾了几点雾水,不堪重负般垂了垂。

“君烛,”他靠在温润的玉石上,带着困意,透过氤氲的雾气中看向黑衣少年,“他们说你是佞臣。”

隔着雾气,他看不见君烛的表情。君烛似乎是笑了一下,这笑被雾气扭曲了,声音轻而低沉。

雪无霁顿了顿,道:“你就一点也不生气?”

下一刻,君烛的声音就从雪无霁身后传来。他懒洋洋道:“为什么要生气?”

饶是雪无霁,也因为这无声无息的移动而有一刹那的危险感。那双冰凉的手的指尖扫过他的后颈,让雪无霁立时清醒了。

君烛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着他的长发,笑道:“我不生气。”

雪无霁其实很难理解为什么传言中会把君烛说成只靠美色上位。

连他都不太能确定君烛的实力究竟如何,这少年不居功也不邀宠,平素里驯顺得像只黑猫。但只有雪无霁知道他有多危险。

所有人对他都有所图。然而,他却不能确定君烛究竟想要什么。

这种捉摸不定才格外危险,而他就像是饲养野兽的主人,不知道何时大猫会反噬其主。

“先生很在意我的看法吗?”

君烛不太爱靠近水,因此他只盘腿坐在岸边玉石块上,托着腮问雪无霁。

雪无霁注视着他。

君烛笑了下:“那好吧,我告诉先生。”

“——不仅不生气,我还很高兴。”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知道先生是属于我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忆线比较随心,基本上是反复横跳(。

今天坐车回家,所以晚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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