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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激动,凌语芊浑身打抖,连带嗓音也一颤一颤的,“阿姨,你说什么?你确定?确定吗?你详细跟我说说。”
“好,我跟你细说!”张阿姨同样哆嗦不已,震惊未退,突然发现这样的大事,她不晓得应该跟谁说,考虑思量了好久,终于想到凌语芊,急忙汇报。
略微喘了一下气,极力让自己平复些许,张阿姨往下娓娓道来,“一般来说中药就算煎过之后仍有一定的医用价值,每次我把药倒给贺老先生后,余下比较浓的药汁连带药渣一起倒在你大叔种的兰花盆栽上,谁知昨天兰花树的叶子枯萎了,树头也一片黑色,我想来想去都不明白,后来才想到那药渣,于是偷偷拿给一个相识的老中医看,他看后说药渣里含有一种慢性毒药,能损害人的身体机能,导致心脏衰歇。”
巨大的震惊,持续依旧,尽管这是凌语芊怀疑过的事,可她之前也只是起疑,想不出具体的情形,如今,总算明白了!
好长一段时间,她才接话,就着询问下去,“阿姨,爷爷的药平时都是你直接领回来,独自煎的吗?你都放在什么地方?有没有人会碰到它?”
“嗯,都是我经手,从医院拿回来后,我就放在客厅旁边的小室里,我压根没想到那些,也就没多加提防,这古装电视里才会出现的阴谋,竟然在我们现实生活中也存在,而且,还是我们家,语芊,你说到底是谁下的毒手,又或者,是医生弄错的?”明知这样的可能性不大,但实在无法相信和接受这种恶毒之事的张阿姨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自我安慰着。
凌语芊自然不会这样想,为确定情况,她决定拿那药渣,亲自再检测一遍!
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她捂住手机,压低嗓音吩咐张阿姨,“阿姨,你听我说,这件事,你别告诉其他人,就算六姑姑或三叔甚至贺燿等人也都别说,你把那药渣,拿来给我,我再找人检测一次。”
张阿姨听后,听命,和凌语芊约好见面的地点,挂断电话,事不宜迟地出门了。
“妈咪,发生什么事了吗?”琰琰迫不及待地询问,仰着脸,对凌语芊神态凝重的样子很是担心。
凌语芊回望着他,少顷,深深呼出一口气来,语气平和地答道,“嗯,是发生了一些事,不过琰琰不用怕,妈咪会处理好的。”
琰琰睁大双眼,抿紧双唇,继续对凌语芊定定注视片刻,便也乖巧地点了点头。
凌语芊冲他微微一笑,重新拿起食谱,问他想吃什么。
琰琰点了平时吃过的,凌语芊也随意要了一杯热茶,琰琰吃得津津有味,她则心事重重,东西全部吃完后,张阿姨也赶到了。
凌语芊不套乎其他,从张阿姨手中接过装药渣的袋子后,带着琰琰与张阿姨一起走出雪糕屋。
“阿姨,你出来的时候都没人看到吧?”凌语芊这才发问。
“嗯,大家上班的上班,没上班的呆在自家屋里,我让你大叔送出来的,没人留意到。”
“那就好,你暂且先回去,继续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然后,等我消息。”
张阿姨又是点点头,沉吟数秒,还是问了出来,“语芊丫头,贺老先生的病,你是不是早就怀疑了?阿姨记得前两次你曾问过爷爷有没有吃药,是不是那会你就已经起疑?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有种感觉吧,后来并没发觉异样,便当做是当时见到爷爷病得严重,心里难受导致胡思乱想,直到爷爷临终前,这样的念头忽然又在我脑海闪现,我总觉得,爷爷走得很突然,要是正常情况下爷爷不应该这么快就去的。”
“那你觉得会是谁做的?”张阿姨继续问,紧看着她,其实,心里隐约想到一个可能性,但还是不敢确定,毕竟,这样的事实在太恐怖,太没人性了!
凌语芊不多说,神色复杂,与她对望。
张阿姨于是作罢,注意力转到琰琰身上,忧心忡忡的眼神多出几许宠溺和疼爱,开始与琰琰聊起来,“小祖宗儿,最近可好吗?去幼儿园都有听老师的话,和同学们相处得甚欢吧?”
琰琰下意识地朝凌语芊瞧了一眼,若无其事地应,“嗯嗯,还行,很好,谢谢姨婆。姨婆呢,身体健康吧?”
“是的,姨婆也很好,姨婆来的急,忘了煮点东西给你带来,下次吧,下次姨婆弄琰琰最爱吃的点心。”
“好,谢谢姨婆。”
张阿姨又是慈祥地笑了笑,站直腰杆看向凌语芊,与凌语芊眼神默默交汇几下,彻底分别,先行离去。
凌语芊带琰琰截住另一辆计程车,大约20分钟后,抵达家园,先把琰琰在学校打架的情况大体说一遍,然后让薇薇陪着琰琰,叫凌母到厨房,说出第二件更重要的事。
凌母也被深深震慑到,想起凌语芊那天跟她说的话,不禁暗暗感叹女儿的超强预感,同时,悲愤又忧虑。
紧盯着凌语芊,她迟疑地问,“芊芊,要真检测出来,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控告他们?可是,就算能证明贺老先生是被害死的,也证明不了凶手就是他们呀!”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他们真做了,肯定会被查出来。就像今天,忽然被张阿姨找到证据,故我坚信,他们终被绳之于法!”凌语芊满脸愤慨,果敢无惧。
凌母略顿,想到一个建议,“不如叫上贺燿吧,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陪你一起查。”
凌语芊定了定神,娥眉淡淡一蹙,不认同,“我觉得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贺燿一直认为爷爷走得自然和安详,要是让他知道爷爷其实死于非命,凶手还是贺一然等,我怕他会忍不住冲动立刻跑去找他们算账,打草惊蛇了。”
“可是,我担心你。”
对母亲的忧心忡忡,凌语芊搂住其肩头,安抚道,“妈,你别担心,我会找贺燿的,我先确定这药是证据,再告诉他,和他商量怎么揪出凶手。”
凌母尽管还是心怀忐忑,但也作罢,听从凌语芊的安排。
事不宜迟,凌语芊告别凌母,自己一个人拿着药渣,去正规的医院,找上一个对中药有研究的专家医生,先不明说情况,只让他检测这药是什么成分,而结果,检测出来的与张阿姨所说大同小异,这药,本身是疗养身体的,其中加了一种慢性毒药,长久服用,导致心脏衰弱,最终心肌梗塞致死。
基于道德,医生问凌语芊这药是哪来的,还说如果要出庭作证,他愿意。
面对正义善良的医生,凌语芊冰冷的心总算有上丝丝温暖,先是感谢医生的好意,接着郑重叮嘱医生对此事保密,然后,辞别医生,离开医院。
手里提着的药渣样本和检验报告单,本都是很轻的东西,她却感到巨重无比,心里头,沉甸甸。
一来,仍为贺一然那家子的心狠手辣感到心寒和悲愤;二来,为接下来的控告之路感到迷茫和彷徨。
告,是必然,无论怎样都得将这群坏人绳之于法,为爷爷讨回一个公道!
可是,怎么告?如今贺煜不在,贺熠行踪不明,能帮自己的,就只有贺燿了。
她掏出手机,拨打贺燿的电话,可惜,转去了留言信箱,她唯有作罢,继续边思忖边往前走,坐上计程车后,再次拨打贺燿的手机,给他留言:贺燿,我是大嫂,我发现了一件很重要,非常严重的事,你听到留言后,立刻给我回电话,务必要的知道吗?迫切等你!
然而,直到她回家,整整一天过去了,还是得不到贺燿的回电,期间她又给他打过几次电话,结果仍是转到留言信箱,这让她,内心感到相当慌乱,而且,莫名的不安。
这个骨节上忽然不接电话,到底是巧合呢?又或别有暗示?贺燿他,到底哪儿去了?本来,她想打给张阿姨问问,但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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