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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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宗源咳嗽几声，传音打断了孔怀一的话：“天镜台向来讲究苦修，这孩子还未及十岁，又不似能吃大苦头的样子，不如让他去红缨湖学习术法。”他就是这样，就因为天赋过人，所有人都没考虑杜宗源本人的想法，只让他去修行剑术。摸爬滚打吃尽了苦头，到头来兜兜转转，与他禀赋相合的竟是法修，平白耗费了那么多年的时光。若不是他破釜沉舟从头来过，也不会有今日的凌宵宗宗主。

孔怀一不知内情，坚持道：“天赐良才，不肯仔细雕琢，怎成大器？”

红缨湖讽刺道：“怎么，于你天镜台就是雕琢美玉，在我红缨湖难不成就是荒废良才？”

杜宗源听了头疼，苗头一起来，这两个人估计又要你来我往针锋相对吵个半天，连忙换成年迈的声线说道：“既然如此，还是问问这孩子自己想去哪一门吧。”

卫南思犹犹豫豫，一副优柔寡断不知道如何抉择的样子，最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看戏的宿主，2333一时间险些数据乱流。

方椿生道：“这种事情习惯就好，你要学会接受，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果然，卫南思道：“多……多谢仙长厚爱，我可以拜方谷主为师吗？”

越江、孔怀一：“……”

杜宗源有些无奈：“你可要想好了，若是因为只认识他一人，就这样盲目拜了师，日后可是要后悔的。”

“终归是年龄尚幼，心智还不成熟。”孔怀一被拒绝后，对待男主仍旧十分和善，“既然如此，不如让他跟随木言修行一段时日，日后再让他自己决定去向便是。”

木言是方椿生的号，只是知道的人少，即使出行在外，也多尊称一句方谷主，这突然换个称呼，方椿生险些没记起来这说的是他。

杜宗源笑道：“他是个什么脾性你又不是不清楚，能接下仙科之事，都是我软磨硬泡才同意，你让他照看小孩子，怕不是要逼疯他才肯罢休。”

越江也道：“依我看，还是先让他和我一起回红缨湖吧。往年不都是这般，年龄这么小，也就我这里的弟子有耐心照看。怎么到了今年，就因为这孩子天赋好些，就不认这规矩了？”

话虽如此，孔怀一依旧坚持：“依我看，这孩子与木言有缘，否则我们这么多人站在这里，他怎么谁都不要偏选了他。”

方椿生十分清楚，男主这一回的表现，不像上一世那样早慧，智商情商上更像是一个普通孩子。也就没有孔怀一破格收为亲传弟子的剧情。

但是因为孔怀一有自己的打算——如果将人放在红缨湖，相处久了，小孩子肯定是会有依赖的情绪，岂不是便宜了越江，这种事情他自然不会愿意。

越江……越江还真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她看了看卫南思，意识到这孩子是真的喜欢方椿生，刚才幻境波动的时候，向来不喜欢小孩子的方椿生竟是将他抱了出来，要是放在以前，不揪着领子扔出来就是好的。

她说道：“既然这样，倒也行，那这就算定下了？”

四个人里三人都没意见，杜宗源只好点头。

2333：“怎么这样！他们都不问你的意见！我不同意！”

方椿生心道别闹，对比动不动就嚎叫的系统，他对幼年男主有了无限好感：“让他先住在青谷的话，我没意见。不过青谷也不会收毫无修为的弟子，他也就这么大点儿，还是等到日后再谈拜师的事情。”

卫南思的去向定下来后，杜宗源才想起来自己宗主的身份，按照往年的流程继续了下去，还未过十岁的，一律更随越江去了红缨湖；年长些的，则是分门别类写好志愿（bushi，自己定好要去往哪一处——反正在方椿生眼中，这和中考完毕一群小朋友总算进了重点高中，但是还是要继续学习、以后划分文理没什么区别。

方椿生觉得比较有意思的是，女主祝芙清表现优异，但是却丝毫没有入孔怀一的眼，别说像原著中对仙梯第一的主角赞颂有加，甚至因为女主因为被人嘲讽出手揍人，引得他皱了皱眉。

最后女主和原著中一样，被越江看中直接收做亲传弟子，她喜得爱徒便向方椿生炫耀：“都是收徒弟这种事情须看缘法，这小姑娘性格像我，敢爱敢恨。碰巧让我遇上了，也是我的福分。可惜你向来不喜欢吵闹，不然也能体会一下养一个徒弟玩……慢慢看她长大是个什么心情。说起来，你门下弟子无数，却没见你对哪一个稍加辞色，连个亲传弟子都不见你收。”

2333连忙提醒：“收徒收徒！你的大徒弟，别忘了！”

虽然开口提起这事的人换了，但是既然有人搭戏，那就要接住啊！错过了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方椿生正要说话，却发现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袖子——是男主。

卫南思，如今时候这个年纪身量尚小，如同一只小猫崽一样缩在自己身后，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满是敬仰地看向他，仿佛是害怕被抛弃，两只小手可怜兮兮地拽着自己的衣角，却又不说什么。

方椿生感觉自己心脏被击中了，男主简直是长在他萌点上的小天使！

他脑子一抽，险些把系统交代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