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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在午夜时分,穿着大红衣裙从高楼一跃而?下,便能化为厉鬼。
井绒穷的买不起新裙子,但好在,她还有自己的血。
她避开舍管,爬上了勤政楼44层。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刚刚响过。
井绒抱着傍晚时分捡到的那本书,闭着眼睛从高楼上一跃而?下。
飒飒风声过后,砰地一声闷响,地上开出一朵艳丽的花。
弥留之际,井绒仿佛听见魔鬼的低语。
视线渐渐模糊,仿佛又回到那个雨夜。
眉目如画的男人递给她一把伞,告诫她不要靠近水边。
真可惜啊,井绒想。
她都没来得及问一下他的名字呢。
井绒最终选择将灵魂典当给魔鬼,孤独的死在了寂静的深夜里。
但与此同时,这座校园的明日,永远都不会到来了。
半个月后
驱魔师协会接到了一桩奇怪的委托。
奖金金额高达三千万。
要求只有一个,让他中邪的儿子神志恢复正常。
再看落款,是城南言家。
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对一名合格的驱魔人来说,驱邪真是再基础不过的操作。
当值的天师姓钱,在任务刷新的第一时间,便接下了这桩美差。
当天下午就带着两个徒弟,兴冲冲的上门驱邪去了。
言府坐落在京城南郊,是个庄园。
房子坐北朝南,很方正,是个不错的格局。
但从正门跨进来,钱天师便隐隐感觉到一股阴气,再看来往仆人的脸,四处都是一片愁云惨雾的,将这房子的好风水,冲走不少。
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管家早早立在别墅门前等,瞧见他们一行三?人时,脸上不自觉闪过一丝轻松。
连迎过来的步伐也轻快了些。
等人走近了,管家瞥见为首之人腰间悬挂的六枚铜钱,脸上的笑便越发?热络了:“是驱魔师协会的来的大师吧?不知您贵姓?让您久等了,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人分三?六九等,天师自然也有,分一至十二?品。每高一个品阶,便多挂一枚铜钱。
需知越往上,晋升便越难,七到九品,一般都是底蕴丰富的世家花重金培养出来的嫡系,散修中能自行达到六品的,都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人物了。
据传这一辈天师中,修为最高的,是宋家的那位嫡长子,生而?知之,天赋高绝。
传闻他还未成年时,道法便已然超过了他的父亲,晋至九品。
他今年二十三?岁,想来修为应是越发?精进。据传他已经摸到了十品门槛,只需短暂一步,便能直接突破。
宋缺向来低调,深居简出惯了。见过他的人都很少,更别提见他出手。
只从接触过他的人嘴里偶尔漏出的伶仃信息中,能表明他是个嫡仙般的人物,更是个不折不扣的君子。
但他这样的人物,不是寻常人家能请得动的。
这次来的天师是六品,管家已经很满意了。
钱天师矜持的颌了颌首,并不多话?。
倒是身后穿着道袍的徒弟踊跃发?言:“家师免贵姓钱。”
管家赞叹一声:“原来是钱大师...久仰久仰,您三位随我到里面来...”
一行人便往屋子里走。
交谈间,管家抽空朝身后使了个眼色,便有识趣的仆从端上来一个托盘。
里面放着三?个鼓鼓的红包,正中那个,尤其厚一些。
管家抬手拿起最厚的那一个,就往钱峰手里塞,边塞边道:“钱大师远道而?来,这是我们东家准备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两个徒弟就没有这个面子,红包都是一旁的仆人递的。
钱天师面不改色的接过红包就往袖子里塞,手指在红包外壳上轻轻动了动,感觉到约莫有一厘米厚。
自古钱帛动人心,见他如此上道,钱天师脸上霎时闪过几?分满意。
也不好再端着,再开口时,语气都温和些:“你们发布的委托上并未详写,劳您和我说一下情况,我这边才好知道接下来如何应对。”
管家道:“是这样的...三?日前...”
进了屋,阴测测的感觉越发?重了。
钱大师望着屋内几?近实质化的厚重阴气不自觉皱起眉头。身后的两个徒弟道行尚浅,当下便觉得有些冷,道袍下的胳膊冒起一层鸡皮疙瘩,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均觉得有些邪门。
这阵仗,可不像是中邪。
简单的中邪可不会有这么重的阴气,反倒是像做了某种标记,怕是这家的主人不知轻重,招惹了某个厉害的狠角色。
管家和他身后的仆从不知道是不是住久了,倒是很习惯屋内的冷空气。
一路走来,眉头都不带皱的。
等走到楼梯口,管家领着人没有第一时间上去,而?是往着上头大声喊道:“少爷..!大师到了...我们现在可以上来吗?”
没等到回音,就一直站在下面等,管家转身才瞧见身后几人脸上的不解,忙解释道:“少爷前几?日受到惊吓,生了场大病,上次有个下人没经通传就上去了,少爷吓得厉害,直说自己见到了鬼,后来神经便有些衰弱了。现在一有些风吹草动,便惊吓的厉害...”
“所以现在上楼,都得提前告知他一声才行。”
管家说到后来,不自觉就长叹一口气,有些唏嘘的样子:“少爷他...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他模样生的好,性格又好,人也自信开朗...很受学校里的那些女孩子的欢迎,可惜...唉”
钱天师立在楼梯口,安安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
他不走,别人自然也没法走。
身后两个徒弟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均有种猜中答案的意思在里面。
半晌才传来一个细弱的声音:“忠伯,你带他们上来吧。”
一行人上楼。
钱天师还特地将脚步声放重了些。众人虽然不懂里面的弯弯道道,但在徒弟的指挥下,倒也听话的照做了。
管家领着一行人一路往前,最终在走廊尽头处的一间房门外停了下来。
他抬手敲了敲房门:“少爷...是我。”
里面应答一声,很快传来挪动重物的声音。五分钟后,上锁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孩从房门里露出头来,看见管家身后穿着道袍的天师,能明显感觉到,他松了一口气。
钱天师见到他,眉头不自觉一皱。
这个男孩印堂发?黑,身上的气机所剩不多,几?欲断绝。取而?代之的,是周身萦绕不散的死气。看样子,像是活不过今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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