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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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当时头发长长的，快要遮住眼睛，身板比现在还要瘦。他就站在窗外打进来的一簇阳光里，抬头看着郭嘉，说：“郭嘉，我喜欢你。”

两个人就这样注视着对方。

郭嘉看到了他的眼睛，瞳孔微颤，好像并不是在开玩笑。可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夏日的燥热搞得他没办法思考。

他听到了周围人对闻唐的嘲笑。

话说的很不好听。

但闻唐似乎充耳不闻，当时他的眼里只有郭嘉。

郭嘉就这么看着闻唐，一直没说话，他心脏不知道为什么跳的很快，直到周围窃窃私语的人停下来，他才意识到，此时和自己表白的，是个男生。

他好像一下自就知道了自己之前收到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礼物都是谁送的了。

这一切就像场没来由的暴雨。

也许是郭嘉的反应太过迟钝了，对方等不及，也许是他的不言给对方传递了什么错误信息，那双被刘海微微遮住的眼睛开始不断泛红，直到蓄满水珠时，逃出了教室。

郭嘉当时下意识想追出去，可是已经上课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阻止班里的人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在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没见过那个人。

……

郭嘉眼睛潮潮的，他深呼吸了几口气甩开烦人的思绪。喝多了本来就不舒服，他现在就处在想吐和想睡中间昏昏沉沉。

心脏跳的像那时候一样快。

手机震动响起，郭嘉接了，顺便把手机贴在脸上降温。他声音有点粘腻，“喂。”

对方听到这个声音怔了一下，随后温柔问道：“崽崽，你是喝酒了吗？”

是郭嘉的妈妈。

“嗯。”郭嘉应了一声，他从来不瞒着他妈妈什么事，现在这种心情说不上是好是坏，一向独立的郭嘉在听到妈妈声音后也想忍不住撒个娇，抱怨抱怨。

空气中沉默了良久，妈妈开口问道：“一个人喝闷酒吗，有什么事可以和妈妈说。”

郭嘉翻了个身说道：“我都多大个人了，再说了，不是一个人喝的，和闻唐喝的。”

他妈妈当然知道闻唐是谁，起初知道郭嘉的想法后家里面不是没有拒绝过，可郭嘉反抗的厉害，妈妈和他促膝长谈一夜后，也渐渐地默许了这件事。

妈妈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当时你选择不在总部而去去分部我就知道个大概了，他是在那边兼职是吧，你有没有好好对待人家。”

郭嘉当然有好好对他，他把脸埋在被子里，语气有点小怨气，“他欺负我。”

电话那边立马传来了笑声，妈妈打趣道：“该不会是你恶人先告状吧，怎么看都是你才像那个欺负别人的人。”

妈妈对闻唐所有的认知都是从郭嘉嘴里得来的，郭嘉小心翼翼护着这个人，从来只说好。

在他眼里闻唐也许就根本没什么不好。

郭嘉闷闷道：“他叫我不要靠近他，虽然现在好多了，可……”

可还是没有完全敞开心扉。

妈妈很年轻，在郭嘉的生活中一直很好地扮演着一个倾听者的角色，她说：“傻孩子，爱一个人很难，不是一蹴而就的。”

郭嘉在他这里永远是个孩子，她能教他的东西很多，可有些总归是要自己体会才能学会的。

“嗯。”郭嘉仍然把脸埋在被子里。

“爸爸妈妈过段日子抽空去看看你，一个人在那边住着多出去找朋友玩玩，”妈妈听出了郭嘉的困意，最后补充道：“多陪陪闻唐。”

有些事情，作为长辈的点到就好。

郭嘉没来得及挂电话，疲惫感一直席卷着他，最后连应声的力气都没有，就渐渐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