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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怜这一扑,脑袋撞到人胸口不说,双手一通乱抓,竟下意识揪住宋昀的衣服,挂在了他的腰上。
若非宋昀周身气息一变,她估计还能摸上几把,暗暗赞叹他虽蜂腰削背,却比女子精瘦,摸起来硬朗结实。
下一秒,她便被人毫不怜香惜玉地推了出去,将她推得一个趔趄。
等她稳住重心,再一抬头,只见宋昀早已往后退了几步,满眼防备地看着她。
这是什么眼神?她又不是女流氓!
“光天化日,投怀送抱。”宋昀凤眸一凌,冷声道:“不知廉耻!”
祝怜一怔,委屈地别过头去,闷声道:“没想到公子竟是这样看待我……也罢,灯笼已经送到,看来是我一厢情愿了。”
说罢,她便作势离去,只是这脚还没迈出亭子,抬头便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位黑衣男子,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身着黑云蝠纹劲装,足蹬五爪龙靴,腰系黄玉带,好一个清贵的玉面郎君。此人不是太子苏明旭,又是谁?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看到他的一瞬间,祝怜仍旧呼吸一窒。
前世那些血海深仇自心底翻涌而起,气势汹汹遮天蔽日。她又惧又怒,直想趁这个机会冲过去,拔掉头上的簪子和他拼命。
但计划不能乱,祝怜深吸一口气,松开攥得青白的双拳,平静下来。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亭子这边,苏明旭看到亭中二人,面色不变,笑道:“我说是谁占了我们投壶的亭子,原来是知微和怜儿。许久不见,竟不知二位早已相识,倒是省得孤给你们互相引荐。”
“见过太子殿下。”
没有理会身侧那些好奇玩味的眼神,祝怜福身行礼,语气中夹杂着明显的鼻音。
苏明旭笑眯眯地让她起来:“可是被欺负了?”
祝怜摇头,只是红着眼睛不说话,作势要走。
果然,苏明旭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硬生生扯回身前。
“数日不见,怜儿越发与孤生疏了。可是以为孤冷落了你,惹你不快?”
苏明旭唇红齿白,样貌俊秀,笑着哄人的时候更是像一位好脾气的清贵公子,很容易博人好感。
周围人纷纷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祝怜被他碰到,心生厌恶,后退了一步想要挣脱开来。
“殿下言重了,怜儿只是身体不适,还请殿下见谅。”
闻言,苏明旭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白衣似雪的宋昀。
太子殿下喜欢祝怜早已不是秘密。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祝家女似乎对太子不太上心,反而众目睽睽之下对别的男子又是投怀送抱,又是痴痴流泪。
苏明旭的头上顿时有点绿。
“哦?还是说,知微他欺负你了?”
宋昀依旧面色冷淡,闻言只是微微蹙起眉头。祝怜怯怯地看了宋昀一眼,那一眼中有含嗔带怨,和一抹掩饰不住的倾慕。
“不管他的事,情之一字本就你情我愿。”祝怜哽咽道:“今日之事,皆是我之过,与宋公子无关。”
话音刚落,手臂上的力道突然加重,苏明旭身上陡然浮现一股暴戾。
“怜儿莫要难过,你知道孤不喜欢看你这幅模样。”
祝怜暗呼不妙,吃痛地皱起眉头。
她竟然忘了,这个人是个疯子!
要说苏明旭此人,自小在东宫作为一国储君培养,本应是个锦衣玉食的天之骄子。可是他娘不得恩宠,活着的时候虽贵为皇后,却与皇帝龃龉颇深,无太多夫妻情谊可言。
皇后不得圣心,人又要强,看着年年都有年轻貌美的妃子进宫,满心的控制欲和嫉恨便撒在了还是孩童的苏明旭身上。
于是有了这么个疯子娘,苏明旭也养成了阴晴不定的脾气。尽管在外人面前掩饰得很好,实际上祝怜嫁入东宫后,不止一次看到他凌虐下人的模样,那场面谁看了都得打寒战不可。
祝怜大呼不妙,正要想办法脱身,一抹白衣挡到了她面前,隔开了苏明旭晦暗不明的视线。
“方才听到祝府的丫鬟在寻人。”宋昀背对着她,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声音宛若碎玉:“怜姑娘还是快些去看看为好。”
胳膊上的禁锢被人松开了,祝怜松了一口气,按耐下手臂的酸痛,面色如常地行了一礼:“多谢宋公子。殿下,怜儿先告辞了。”
苏明旭没有说话,淡淡的目光投在两人身上,突然间露出一抹令人发冷的笑意。
“那可真是不巧,孤还想多于怜儿谈谈心,既然如此那便罢了。”他抬起手,拍了拍宋昀的肩膀,轻笑道:“不过这桂秋宴可要开始了,宋相千万别误了时辰。”
如此,这件事在口口相传中,便成为了个郎有情、妾却另有所意的故事。直到宴席开始,三个人落座以后,仍时不时有好奇的目光偷偷打量。桂秋宴按照官阶排序,祝怜代表的是镇北将军府,自然位列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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