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不好,要掉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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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早就把挂在树梢的落叶全带走了。天阴沉沉的,早上拍戏时还能从云层缝隙中看见些阳光,这会儿,厚厚的云层低低压着,似是在酝酿一场秋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立冬那天就有好多人说,今年怕又是个寒冬,得有且一段时间在零下十几度了。
时希然的左手尚被郑飞昂抓得紧,右手停在拿着勺子搅拌白粥的动作。他虽是安生睡着,可眉头却锁得深。时希然实是瞧不懂他,更瞧不懂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儿。出了一会儿神,她轻轻动了动左手:“郑飞昂,起来吃饭。”
那人没反应,呼吸依旧均匀。
时希然没办法,把他死沉的脑袋抬起来,又塞了两个软枕头进去,舀起一勺粥往他嘴里送。一勺吃进去一半,剩下的都顺着嘴角留下来了。时希然抽了两张纸给他轻轻擦干净了,接着往里头喂。
好不容易,炎方果就着粥都给送进去了,时希然把剩下的粥盖好盖子扔进垃圾桶,看了眼时间。离下午去片场还有一个多小时,她又把给他垫脑袋的枕头拉下来,都叠着搁在自己腿上,就这么趴在上头,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是闹铃闹的。时希然睡得不舒服,整个肩膀都酸了。睡眼惺忪,她好像做了好多梦,又一个都记不起了。她用右手揉着肩膀,习惯性的左手去掏手机,手刚伸进包里,她就发觉不对:之前被他抓着,左手是完全动不了了的。这会儿——
她直起身子,便见一双眸子炯炯地盯着她。
但那不是他一惯的,眼角含笑看她的神情,倒好似带着些沉重的意味在里面。
“你,你醒啦?”时希然抱着枕头就想站起身,可动作才进行到一半,就又被他拉着坐了回去。
郑飞昂没说话,捉着她的手腕,把她手机接过来,给闹钟关了。
“是你助理,求爷爷告奶奶的,说你生病了非叫我过来。”时希然用手指了指门外:“我就是来随便探个病,结果你总抓着我不撒手,我就不小心睡过去了。你好点了么?”
瞎解释了一大堆,郑飞昂依旧没言语,只盯着她看,好似一眼看不住,她就能凭空消失了一样。
“你发烧烧傻了啊?”时希然被他那复杂的眼神盯得耳根发热,于是别开目光,试着挣脱他捉在她腕间的手:“那个,你好好休息,我得去片场了。”
“时希希。”他顺着她使力的方向一带,她连人带枕头就一同歪在他怀里了:“就五分钟,一会儿你跑着去。”
时希然想把他推开,却听见他浅浅地呼了口气,似是在叹息。她心里一揪,又记起昨晚上敷衍他的那条消息,所幸把心一横,直接靠在他身上了:“怎么了?”
“我好像做了个梦。梦见你——梦见你去一个我找不见你的地儿了。我想拦你,也拦不下。”他抬手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又还嫌不够一般,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时希然听出了他话间的停顿,忽然有一种感觉,他是梦见她死了。
她恍然想起半年前,她受他连累一同遭了雷劫的事。那次她遇见了季宁云,告诉她接管三界当铺才能活命。在她的认知里,一直是季宁云判给了她这条命。然而当时郑飞昂跟她在同一辆车里,那么大一道雷劈下来,他这只千年老狐狸尚且得丢些修为,何况她一届凡人?
见她纹丝未伤地醒过来,他当时的反应却是平静得可以,一点吃惊都没显露。
她以为当时是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说法胡乱蒙混过去了。但是现在细细琢磨一番——
她当时的确是死过一次了吧?那救她的到底是谁呢?
时希然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放心吧,我哪也不去。”
“你可记着,你说过这话。”郑飞昂喃喃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钻进她脖颈,她缩了缩肩膀,以十分微小的幅度点了点头。
她答应得太轻易了,无论确认多少遍,他还是觉得像是敷衍。
从前她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一沾他想炒CP的事儿,就一脸的大义凛然、深恶痛绝,只让他觉得,慢慢来,她大概总有一天会心软。
那时候的他,心态好到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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