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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漠和东堎边境处。军帐之中,蓝照临穿着一身利落的盔甲,细细端详着手中一条二指宽的密报。
身着轻甲的项山一撩门帘大步走了进来,满脸都是焦急的神色,双手递过一份军报:“陛下,这是从平城传来的军报!”
“平城?”如墨画般深沉的黑眸稍稍扬起,这似乎是个令他有些意外的地名。蓝照临抬起手,便有侍者将军报接过恭敬地见到他手中。
只看了一眼,随后,这份军报便被他捏成了碎片。
“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带着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意,一声比一声决绝,一声比一声阴沉,只冻的人不寒而栗。
“他想玩,我奉陪。”什么冰凉坚硬的东西落到了地上,“兵符在此,再调十万兵马过来。”
他的视线落在右手边一个雕刻着繁复花纹巴掌大小的樟木盒子上,久久没有挪动片刻。
裴月清,这次,我一定不会再放过你了。
宣城别院内,一场痛彻心扉的哭泣后,裴月清终于安静地睡去了。手腕上的伤口已经被秦子默亲自细心地包扎好,缠绕着白色的绷带,渗出一点鲜艳的红,看着有些惨烈。
虽然已经处于睡梦中,但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正用力地死死抓住秦子默的袖子,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指节煞白,仿若垂死挣扎的人攀上最后一节浮木。
秦子默坐在床边,看着她依旧染着惶恐颜色的睡颜和尚未干透的泪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坐在屋子中央的秦疏远也忍不住跟着叹了一口气。
秦子默仿佛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一般,转头看向他,面上是难得的严肃,认真道:“我想带月清回宫。”
秦疏远眨眨眼,指了指自己,道:“你,这是在咨询我的意见?”
秦子默道:“是。”
秦疏远摆摆手,道:“不过是给她当了几年便宜爷爷,我又不是真是她爷爷,她的去留我可管不了。这种事情你得问她。”
秦子默神色略有黯淡,缓缓道:“我自知她定是心有不愿。可是……这种情况下我实在是不能放她不管了。”
秦疏远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眼睛胡乱转着,随口道:“那你等她醒了问她呗。她这人看起来强硬,其实心软的一塌糊涂,说不定你多问几次她就答应了。反正,重在参与呗。”
秦子默似乎是沉默了一会儿,又道:“那,国师呢?可愿随我们一同回宫?”
“噢?”秦疏远笑道:“怎么,这里面还有我的事?”
“蓝照临对西玦的仇恨国师自是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不比月清安全。不如随我一同回宫,国师是当世大才,我自会以礼相待,只会比西玦多,不会比西玦少。”
“你这听起来怎么像是在招揽我?”秦疏远语气浮夸地问道。
秦子默顿了一下,道:“国师若是非要这样理解,我也没有意见。”
秦疏远干笑了两声,道:“我就算了吧。荣华富贵、纸醉金迷我这辈子已经看够了,我现在觉得当个闲云野鹤的老骗子挺好的。”秦子默还想说些什么,被他打断道:“诶,别劝别劝。我这人跟她不一样,就是心肠硬。我说不去那肯定就是不去,谁说都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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