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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谣回去后,他的日子又恢复了正常。
那天晚上遇到小辞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撇开这个不谈,他跟王文蕴的合作还没有谈成,可能要在国内多逗留一段时间。
江谣不愿意一直麻烦老胡,回来之后的第三天,就出门找房子去了。
老胡原本想帮他找,结果公司里出了点儿事走不开,江谣就自己开车到处去看。
因为是短租的缘故,他没打算买房,而且也不想住太贵的。
酒店他嫌脏,转了几天,江谣最后还是选择在江谚读书的附中附近租了一套三室一厅的学区房。
搬过去第一天,江谚仰着脑袋问他:“哥哥,你以后都住在这里吗?”
江谣:“没打算好,小孩子别多问。”
江谚:“那我们还回杭州吗?”
他们家在杭州还有一套房,只有九十多个平方,六七年前买的。
雪灾之后就住了两年不到,江谣就去国外开拓市场了,江谚被老胡接到了上海,那间房也就这么空置下来。
不过,里面值得回忆的东西也很少。
那年雪灾,他的记忆永远被封存在了地下。
郑景行后来给他送来一个箱子,是从地下挖出来的一些遗留物品,里面有江谚的玩具,小辞的书,还有他的相片。
当然,也不完全是他的,箱子里还有别家的东西,郑景行不知道,因此全都给他放到了一起送过来。
江谣后来只留下了一本相册,其他的都堆到了杂物室里面。
夜里,江谚坐了一天的车,早早地上床睡觉。
江谣便坐在阳台上,给自己到了一杯牛奶,翻开了尘封多年的相册。
许多相片因为没有塑胶的缘故,保存的不太完整,泛黄的边角显示着它的残破。
相片大部分是老胡拍的,零五年的时候,他父母给他买了当时刚兴起的数码相机,几千块一个,拍出来就能去照片店里打印。
照片的内容基本都是偷拍,几张正经的看起来十分滑稽,特别是江谣的表情,他面对镜头时有些害羞,那会儿故作成熟的模样,实在幼稚。
小辞则是牢牢地黏在他身边,走哪儿去哪儿,他的每一张照片里都能看到小辞。
或者是一只手,或者是一片衣角。
翻到最后一页,是他跟小辞的合照,两人年纪都不大,江谣这会儿刚上高中,小辞也才是个小学生,两颗脑袋挤在一起,仿佛是在写作业。
江谣拿出自己钱包,包里也有张小辞的照片,入学当天拍的,跟江谣站在一起。
他看了片刻,把钱包扔桌上,平视前方的一片夜空。
国内的夜空黑压压的,关了灯,不管他把眼睛睁的多大,入目的都是灰蒙蒙景色,甚至瞪久了,还会落泪。
江谣终于静得下心回忆起那天晚上短暂的见面,不回忆还好,一回忆就火冒三丈,并且越想火气越大。
他什么意思?
江谣翘着二郎腿,脸上阴郁的盯着前方。
陆雪时的表现也太奇怪了,难道是恨他吗?
恨他当年送他回家?
江谣气的咬牙切齿,不肯接受这个理由。
跟他装不熟是吧,自己可真是养了一个小白眼狼,亏他天天惦记着陆雪时,这小王八蛋倒好,日子过得美滋滋的,男朋友都谈起来了!
想到这里,江谣更加郁闷。
他甚至怀疑是全世界的同性恋都联合起来跟他作对,想到小辞身边的那位小公子沈念,两眼一黑。
不是他对沈念有什么偏见,是那个沈念……那个沈念有什么好的?一看就是一个花花公子,根本就不是居家过日子的主。
他想不通陆雪时看上他什么了,江谣像个自己白菜终于被别人拱了的家长,换了条腿翘后,又给沈念找出了一条新罪行。
——才谈恋爱多久啊,就要小辞买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他?
同时,他心里又出现了一丝酸溜溜地抱怨:小辞都没送过他什么东西……
江谣伸出手,食指上只有一枚钻戒,这是小辞唯一给他的礼物,还是借花献佛给他,钻戒原本就是自己买的。
“烦死人了!”
阳台上的落叶被他一脚踹开。
江谣还有这个小习惯,生气或是苦闷的时候,喜欢踢小石头。
“我还以为你有多喜欢我呢,结果也就这么几年!”江谣心烦意乱地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王八蛋,白眼狼,小兔崽子……”
他在阳台上胡思乱想半天,又气又委屈,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最后把自己往床上一砸,睡过去了。
第二天难得睡个懒觉,人没起,手机先吵起来,是郑景行给他打的电话。
江谣跟他有一两年没联系,再后来是国外遇见的,郑景行已经没干警察的工作了,自己弄了个公司单干,具体做什么的不知道,江谣也没去了解。
不过,他对郑景行还是充满感激的,虽然中间有一些小误会,但这也不耽误他俩和平建交。
郑景行听说他回国了,无论如何都想约他出来聚一聚。
江谣送完江谚去学校,到了一家大型广场中央,跟等待多时的郑景行见了一面。
这么些年,对方也没怎么变化,江谣一眼就认出他来,郑景行和他熊抱一下,两人走到商场里,先去吃饭。
江谣对逛商场没兴趣,这都是女人爱做的事情。
况且他刚回国,最重要的是在国内扎下根基,打开市场,这几天又是找房子又是应付王文蕴,着急忙慌的,也没来得及看一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他上一次到上海,还是读高中的时候,和现在比起来,有着天壤之别。
郑景行介绍道:“这家粤菜很好吃,你会吃粤菜吗?”
江谣心想:这有什么会吃不会吃的,难道粤菜的鸡有六条腿吗?
郑景行瞥到他食指上的戒指,诧异道:“你结婚了?”
江谣:“嗯?没有。”
郑景行:“那是订婚?”
江谣晃了晃手:“你说这个戒指吗?我随便带的。”
郑景行笑道:“我还以为你结婚了都不告诉我,那你这个朋友做的就不够格。”
江谣扯出一个微笑,看起来不在状态。
“你有心事?”郑景行趁菜上来之前,跟江谣闲聊。
江谣回过神:“没什么心事,点了什么?”
郑景行:“你说随便,我就按照你的口味点了一些。”他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回国,去看过陆雪时吗?”知道陆雪时就是小辞的人寥寥无几,郑景行就是当年的几个人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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